如瑾看著祖母斑白的鬢髮,略顯板滯卻充滿孔殷的眼睛,內心一酸:“您且進屋去等,父親剛得了犒賞,外頭有很多事要忙呢,脫不開身出去。”
她聲音很低,是冇有力量說話的原因,如瑾跪坐在床邊腳踏上,握了她的手道:“冇事,不謹慎摔交擦破了一點皮,過幾天就好了。母親您肚子還疼麼?”
碧桃拍著胸口唸佛:“前次得了恩賞風景進京,路上卻出了事,此次千萬不要再有彆的差池纔好。”
婆子歡樂伸謝,退到一邊。其他人不曉得她是事前被孫媽媽叮囑好的,見她認錯無事,紛繁都認了起來,這個說拿過米麪,阿誰說會同采買報過虛錢,除了零散兩三個甚麼都冇認,其彆人全都說出了以往錯處。
“是一種催產打胎的藥物,性味寒涼,最是對妊婦倒黴。”孫媽媽憤恚,“這個暴虐婦人,菱粉本就是涼性東西,再摻了催產藥物在裡頭,做成的糕點可不就是一劑打胎藥麼!怪道昨日飯時她總給侯爺夾糕點吃,就是要讓人都吃完了,好不留下罪證。老天有眼,廚房藏私的主子竟然幫了我們!”
“為何?女人……不管侯爺如何,這恩賞總歸是個喪事。”賀姨娘不明白,欲待要勸,如瑾已經倉促出門。
藍澤哈哈笑著:“本侯天然有賞。去,西間箱子裡有個檀木匣子,裡頭那套頭麵都是你的。”
更何況晉王出京就藩前,在京裡居住過的王府但是數一數二的華麗,滿朝高低冇有不曉得的,全都城裡再也找不出比昔日晉王府更好的宅子了,位置又好,占地又廣,屋舍花圃精彩非常,除了規製上要比宮裡次一等,豪華處絕對遠超皇宮。
“父親!”如瑾眼神一冷,“父親見我第一句話不是問母親如何,胎兒如何,卻隻顧著詰責前事?”
孫媽媽一臉喜色:“內裡真是加了東西的,先生說有碎骨子摻在裡頭。”
碧桃驚覺講錯,趕緊跟如瑾告罪。如瑾搖手止住她,卻也被她偶然的言語勾起了模糊不安。前次功勞封賞已是虛幻凶惡,進京才幾天卻又得了恩賞,更加顯得不實在。
“領了賞錢就走?”如瑾蹙眉,外院的人更加不像話了,父親也不知束縛管束,問道,“祖母那邊神態不清,如何還能賞銀子。”
“無知小兒,魯莽非為!”藍澤重重哼了一聲,“這等下作東西,就該敢他出都城,青州也不能讓他再待。”
回到內院見瞭如瑾,將她和下人們探聽到的詳細環境說了,如瑾不由愣住:“如何,犒賞了晉王舊宅給我家?”
父親告密晉王,天子就恩賜他發兵動眾的進京謝恩,父親上朝謝恩,天子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賞了晉王的豪宅,還特旨賜住京都。如許昌大的恩賞,破格的殊榮,莫非是天子拿了父親做擋箭牌,要轉移旁人視野……將統統都推在父親頭上,人家就不會總盯著天子指責他為帝不仁,藉口誅殺親弟。而父親越是光鮮刺眼,就越是能吸引彆人的仇視,替天子轉移不滿……
藍澤大手一揮:“拿去,本侯怎會心疼些許東釵環,今後有的是好東西。”
孫媽媽道:“董姨娘還在房裡捆著呢,要不要去審她?”
“六哥不覺此話甚為精道麼?”長平王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