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點頭,笑道:“既然都來了,那就多留一些時候,如果喜好京都風景,一向住下去亦無妨。隻是聽聞你在京中無有宅院,可彆委曲了她們。”
“襄國侯,恭喜啊。”黃袍玉帶的太子走近前來,朝著藍澤眯眼一笑。他有著和生母慶貴妃一樣的媚眼,眼角向上挑的太高。這眼睛生在女人臉上是嬌媚的風情,生在男人臉上就稍嫌奇特,太子喜好眯著眼笑,看上去更似一隻狐狸。
冇過量久藍澤返來了,帶返來的侍從儘皆喜氣洋洋,外院頓時沸騰起來。小彭氏接了藍澤進房,替他脫下號衣改換了家常衣服,殷勤遞帕端茶的奉侍著,然後請藍澤榻上坐了,蹲身下去恭恭敬敬道賀。
如瑾穩住身子定了定神,擺手道:“無妨,無妨,誰返來傳的信,叫出去我要問話。”
“哎,女人!”碧桃站在身後趕緊扶住,“您這是累壞了吧?一夜未睡,先去歇歇好不好?”
父親告密晉王,天子就恩賜他發兵動眾的進京謝恩,父親上朝謝恩,天子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賞了晉王的豪宅,還特旨賜住京都。如許昌大的恩賞,破格的殊榮,莫非是天子拿了父親做擋箭牌,要轉移旁人視野……將統統都推在父親頭上,人家就不會總盯著天子指責他為帝不仁,藉口誅殺親弟。而父親越是光鮮刺眼,就越是能吸引彆人的仇視,替天子轉移不滿……
“父親,您當真想一想,皇上為甚麼要特旨您進京謝恩,為何要犒賞宅院,賜住京都?賞宅子就罷了,卻為何單單指了晉王舊宅給您,這不是明著將您放在火上烤。”如瑾苦口婆心,耐著性子苦勸,“您當日如何發明的晉王謀反,但是和佟太守有關?佟太守又存了甚麼樣的心機您可曉得?如許不結壯的功業我們不要也罷,一家人妥當在青州待著有甚麼不好。”
藍澤立目,痛斥道:“這是甚麼混賬話!我怎地就養了你如許不識好歹的女兒,真是家門不幸!”
“祖母當今在做甚麼?”
“我去見父親,姨娘幫手看顧母親。”
太子揮揮手:“好了,襄國侯忠心孤與父皇皆是瞭然,雨落未停,侯爺請去,莫站在這裡淋雨了。”
太子回身而去,藍澤躬身相送:“殿下萬安。”
唱禮官昂揚的聲音連番又起,大朝會散了,天子回宮,文武百官施禮結束魚貫走出天玄廣場,藍澤卻仍然杵在本地未曾挪動半步,似是還未回過神來。
“父親隻顧重振家門,可卻有冇有想過,這一番功業恩賞到底源自那邊,是否能結壯享用?朝堂宦海上本就休咎難料,位置越高,越有凶惡,父親您可曾細心衡量考量過統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