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媽立在秦氏身邊，肅著臉說道：“五女人離家日久，連端方都忘光了，這是和嫡母說話的禮數麼？要求太太辦事，你倒趾高氣昂。”

秦氏聽了驚詫不已，“如何是平妻，那丁家少爺已有妻室了？再說五千兩的嫁奩固然實在未幾，可家裡現在那裡拿得出那麼多錢。”

“藍如琳，你聽著。”如瑾從椅上站了起來，語氣突然冷如窗外湖麵寒冰，“我隻當你這話是說著玩的，你也彆真揣摩甚麼歪門正道。董姨娘現在那邊，小彭氏現在那邊，你好好的探聽清楚的再過來。你自去吧，我也祝你終究能嫁進丁家，中間不出岔子，更祝劉姨娘能好好活在青州，安然過年。”

“侯爺……賀姨娘身子不適……”小廝謹慎翼翼的回稟著。

“你去跟侯爺說，內宅裡冇有銀錢，讓他自去外頭騰挪吧，再不濟京中不是另有兩間鋪子麼，等他挪來銀子母親才氣給五妹購置嫁奩。”如瑾朝那傳話的婆子叮嚀一聲，又問，“五妹既然要按正式的端方出嫁，侯爺另有彆的叮囑是不是？”

丁家企圖想不透，但對於藍如琳來講，卻一定是甚麼好出息。藍丁兩家固然暗中拿此事當端莊婚嫁來辦，但藍如琳畢竟是私奔出來做外室的，能瞞著不知情的旁人，還能瞞過家裡麼？起首那丁夫人就是不滿此事，不然也不會派婆子過來拋清了。等藍如琳過了門做丁夫人的媳婦，還不知會遭到甚麼樣的對待，何況丁崇禮身邊另有本來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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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澤隻感覺發悶，滿腹火氣不曉得該跟誰發，滿肚子話也不曉得該和誰講，終究將榻邊小幾一把推倒，瞥見幾上碗盞在地上摔個粉碎，這才略微好了些，裹著被子矇頭大睡。

臘月十八這天，藍老太太醒的比常日早了很多，吃完早餐竟也冇犯困睡覺，精力抖擻的命人去叫幾個孫女。之前已經定了這日要回劉家探看，東西車馬都已經備好。

如瑾早已清算的劃一，見了延壽堂來傳話的人，朝秦氏笑道：“那女兒這就去了，本來還想著老太太會把這事睡忘了呢，到底是心磨難除，竟這麼精力。”

“來人啊，去將賀姨娘叫來。”他啞著嗓子朝外叮嚀一句，有力閉上了眼睛。女兒一個個都與他不睦，嫡妻秦氏又是那樣，這一年來連番折了劉董兩個姨娘和小彭氏，都是最小意殷勤的，現下碰到難事，藍澤隻感覺身邊連個能作伴的人都冇有。彆的幾個侍婢冇有帶上都城來，而這陣子身心俱疲，他也冇空再收新人，隻能去找賀姨娘。

“護院呢，護院都死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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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藍澤一口氣冇喘上來，捂著胸口就倒了下去。

如瑾將摘剝好的橘瓣放到秦氏跟前的水晶小碟子裡，拿了濕帕子擦手，神采淡淡，聽了藍如琳刻薄的話，一雙籠煙長眉動都未動，“宅子是皇上賜的，器物是外務府購置的，你如有甚麼不滿，隻要找獲得門路，儘可跟皇家宣泄去。至於劉姨娘，前次已經和你說了，種因得果，你再不平又有何用。本日你初進家門，來給母親請個安也算儘到禮數，今後就不必來了，你不耐煩瞥見我們過的舒坦，我們也一定歡樂你來，過了正月你自去過好日子，丁家之富庶想必能讓你過得比我們更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