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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袍內侍對著秀女們峻厲反覆了一遍入宮的端方，不準談笑，不準離隊，違者立時趕出宮門，並禍及家人。如瑾站在人群裡悄悄聽著，然後跟著人群冷靜走，不顯山露水，將本身的存在感減到最低。

“下雨了！”

如瑾在內侍們出宮時下的車，跟廣場上統統人一起聆聽紅袍內侍的唱詞。不過她並冇有聽出來，那些古板浮華的陳詞讕言，她早就聽得夠了。

寅時三刻，宮城最北的武安門外擠滿了各色百般的馬車，本該空曠沉寂的偌大廣場像是布衣區的菜市場，放眼望去全都是人。獨一的空位是宮門外緊貼著宮牆用長絹隔出的一條並不寬廣的走廊，貼牆根站了一溜灰衣內侍，神采莊嚴，身形筆挺。

“不消急。”如瑾掃一眼車角安設的琉璃沙漏，曉得另有一刻鐘纔到進宮的時候，便讓青蘋將隨身帶的小包裹翻開了。內裡是油紙包著的點心，如瑾撿了一塊放在口中細細嚼起來。

廣場上都是都城官宦人家的蜜斯和仆人，大多人都曉得，灰色奉侍是宮中最低等的內侍穿的，但這一排內侍沉著的氣勢讓人不能小覷，離著走廊近的人看了他們以後，便不自主的謹慎起來，不敢再大聲說話。

一臉皺紋的紅袍內侍從宮中緩緩走出，身後兩溜綠衣、青衣內侍緊緊跟從，衣服前胸上的繡紋圖案明示著他們的品級。這一行人從宮門走到世人麵前的工夫，廣場上略顯喧嘩的人聲便垂垂低了下去，再由兩個小內侍大聲嚷了兩句“寂靜”，武安門前便一片鴉雀無聲了。

江五蜜斯被她經驗了一通，抬了下巴瞪她，“在宮裡淋雨天然是恩澤，不過宮中各位主子向來仁慈，也許更情願看到秀女們儀容整齊，你感覺呢？再說，就算是我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跟前有各位公公看顧指導著，宮裡也有各位娘娘可示訓戒，你又是何人，敢超出了公公們，待各位娘娘經驗於我？”

其他秀女很少有像她這麼利索的，磨蹭遲延的大有人在，引來內侍們幾次催促，最後連紅袍內侍都扯了嗓子發話，這才垂垂節製住局麵。秀女們被引入長絹隔出的走廊裡去，廣場四周持槍的城門戍衛們便小步跑來，筆挺站成一堵人牆，將馬車和仆婢們全都隔開在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