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差的照著唸完,秋葵合上了冊子,等著皇後示下。
本來此次還是因為薑姨娘,說是瓊靈小縣主這陣半夜裡睡覺老是驚醒,吃喝也不平穩,瘦了很多。今早她路過藍如璿的院子,瞥見丫環品霜在牆根那邊鬼鬼祟祟的,一時獵奇近前細看,竟發明品霜在埋葬甚麼。挖開了未曾踩實的浮土,薑姨娘在土裡找到了燃燒過的菸灰,這蹊蹺的事情讓人生疑,因而薑姨娘便將事諜報給了宋王妃。
“你來了,坐吧。”宋王妃心不在焉號召一句,目光透過半開的窗扇望向院門。
“本宮到底是老了嗬。”皇後倚靠在黃錦大迎枕上,靜坐好久以後終究歎了一口氣。
“王妃姐姐,藍姨娘這是如何了?姐姐向來刻薄仁慈,如果普通的錯,想來也不會這麼大陣仗。”穆側妃徑直進了屋子,瞥見端坐堂中一臉莊嚴的宋王妃。
藍如璿對品霜瞋目,要不是被人按著,看模樣就衝要上去撕扯。品霜端端方正的跪著,低著頭,像個木樁子。
穆側妃揣測著她大抵是在等永安王,便陪著一起等,一麵聽宋王妃跟前的丫環論述事情顛末。
實在王府裡措置一個姨娘,本來不消轟動宮廷,這等內宅家務又不是甚麼有臉的事,平常來講能捂著就捂著纔是對的。不過一來此事觸及天子心疼的小縣主,二來藍如璿又是太子保舉出去的,唯有上頭出麵,做出的措置纔不至於招來彆的事。
夜靜更深的時候,睡不著的人一定都如皇後那樣在思慮算計,春花彎月之下,旖旎與溫存亦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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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須鳳音宮派來的嬤嬤過來了,是皇後跟前還算得臉的人,身後品霜被王府婆子們押著一同出去,扔在藍如璿身邊。
“玥兒,你本日脾氣不小,看給我咬的。”他抬起了胳膊,手腕四周兩排牙印泛了紅,一時不褪。
康保趕緊施禮告罪:“主子不過胡亂猜忌,大事理大事情主子全然不懂,也就家長裡短上留點心,能幫皇上一二是主子的榮光。”
穆側妃倒是不知這層,愣了一下,下認識想問原因,卻很快忍住了。不但不問,反而高高嘟起嘴:“王爺公然在存眷於她,連她因何落第都曉得,還說我無端翻醋!”
乳母嬤嬤目光卻暴虐一些,低聲道:“這事恐怕不是大要上那樣啊。”
傍晚時分,有跑腿的小丫環倉促跑出去回稟,說藍姨娘被宋王妃叫去罰跪,似是犯了很大的錯。穆側妃笑著說了一聲“曉得了”,施施然帶著人去了宋氏的正院。
鳳音宮嬤嬤告彆分開,帶著的宮女內侍們押著藍如璿和品霜快不跟上。
“我理她做甚麼。”永安王對愛妃的撒嬌負氣付之一笑。
“本宮記取那些恭維阿諛話做甚麼。”皇後伸手指了指窗外,向著瀲華宮的方向,“你看,那些纔是當得起‘風華’二字的女子,本宮算甚麼,半老徐娘?昨日黃花?”
宋王妃拘了品霜查問,查出了姨娘藍如璿每日偷偷在屋子裡燒符表的事情,品霜埋葬的便是燒後的紙灰。接下來,老嬤嬤們受命在藍如璿屋子裡翻查,找到了未曾燒完的一疊硃砂符紙,彆的還不測發明瞭鋼針滿紮的小人偶。扯開人偶綾羅綢緞的衣衫,背部寫著的鮮明是瓊靈縣主的生辰。
天子點頭笑笑,“朕這陣子總感精力不濟,想事也不靈光,這點微末小事,朕倒給想龐大了,還不如你這主子應變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