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就說:“姐姐這身子得好好養著,這才說了幾句話就累了,實在讓人焦心。”又指著床邊的書,“養病要緊,就彆看這東西了,養好了身子有的是時候看。”
媛貴嬪靠坐在床上正捧卷,見她來了要起來施禮,靜妃從速上前按住了她,順勢坐在床邊錦凳上,“跟我客氣甚麼,如果來了就招你下地問禮,那我今後還真不敢來了。”
“甚麼怠慢不怠慢,我不過是閒得發慌到處逛逛,打發時候罷了。剛好走到姐姐宮前,就來跟姐姐說說話,倒冇想到姐姐身子這麼虛,累著你了,是我的不是。”
“《洪光政要》,說是前陳太宗時候的政務國策之類的記錄。”
秋葵笑說:“不管如何說,看書總比不看好,到底是個長進的模樣,也不枉娘娘將六蜜斯給了他。提及來也是我們六蜜斯的本領,之前皇上不是冇說過七王爺,哪一回他真的改了?弄得這些年皇上都不如何理睬他。這不,我們六蜜斯才進府,王爺就跟換了小我似的,皇上一說他就曉得聽話,顯見是六蜜斯賢能有本領,曉得規勸管束夫君,並且也管得住。”
媛貴嬪道:“這東西掛我床頭好久了,平常娘娘來時倒冇重視,卻不是甚麼好東西,丫頭們隨便用絨線打的。”
她俄然愣住不說,儘管看著媛貴嬪笑,媛貴嬪就順著她口氣問:“這倒是甚麼原因,娘娘要研討女工了?”
靜妃站起家來,“我還是不打攪你歇息了,你好好歇著,等過陣子好了我們再聚……”說著話,她俄然瞥見床鉤子吊頸著的梅花絡,不由隨口獎飾道:“這絡子打得好,技術精美極了,鬆花配著翠綠色彩也柔滑。”
“今兒讀的甚麼?”
這一日嬪妃們存候散去,各處來討示下回話的人也都連續走了,鳳音宮裡歸於安靜,藍汪汪的天高高在上,日光亮媚,氣候不冷不熱,無端讓人表情鎮靜。皇後坐在屋裡,臨窗榻桌上擺著各色絲線絨繩,正對著花腔冊子打絡子。
正八品充衣,在滿宮嬪妃裡位份雖低,但一個舞姬以此起步,也未免太高了些。宮裡不成文的常例是,正八品到從九品,充衣,承諾,禦女,采女,這四等位份是給初入宮的布衣女子用的,資質出身好一點的可以是充衣承諾,如果稍差,封成禦女采女的都有。常日如果哪個宮女受了寵,自來也是從禦女采女做起,能以承諾起步的都未幾。而這個比布衣和宮女皆不如的舞姬一上來就成了充衣,難怪靜妃要決計來講。
秋葵找了個一尺多長的香檀匣子過來,比了比大小正合適,看皇後不反對,就將絡子盛了出來,一麵說:“就算不比她堂姐強,見了她姐的了局,她也不敢起彆的心機了。循分就好,如果不循分,六蜜斯也不是胡塗人,還能讓她得了勢麼,娘娘儘管寬解就是了。”
媛貴嬪笑笑:“怠慢娘娘。”
“好些日子冇見姐姐,身材好了麼?”靜妃進門就酬酢,一副來探病的熱絡架式。
皇後忍不住笑了,手底下卻冇停:“跟誰學的貧嘴薄舌,敢拿本宮打趣。”
放了絡子,皇後想起彆的事來,就問:“老七除了在家看書,他府裡冇有彆的事吧?”
“那藍氏還循分?”
“那裡媚了,娘娘打的一派雍容氣,戰役常胡蝶不一樣,掛上了除了都雅就是都雅。下午奴婢往禦前送鮮羊湯去,趁便就給皇上送了這個。”說著回身就去櫃裡找匣子,要把絡子裝起來。皇後也冇說甚麼,任由她去找,低頭又從盛放瑣細珠玉的檀木匣中挑出兩顆渾圓的東海珠,在荷包底下綴了,拎起來看看,感覺甚為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