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這可使不得!老奴如何能夠用宮中的犒賞。您有這個心,老奴已經千恩萬謝。”
如瑾便明白了,受過苦的人都會有一種固執,或者說是執念。就比方她一心念著不要讓藍家重蹈覆轍,老太太經曆過冇錢的日子,熱中於攢錢也就不奇特了。
如瑾細心看了那份清單。鋪麵,田產,房產,銀樓存的錢,加上壓箱底的活錢,粗粗算起來,真的能值十一二萬銀子。這還是按市道上的均價折算,如果趕上好賣主,趕上好機遇,說不定能換來更多。
如瑾沉默一瞬,揮了揮手,“好了,我曉得了,起來吧。先過年,你細心考慮著,若年後還是不改主張,念在你之前的功績,我就允了你。”
是要讓皇子們進學?
如瑾搖了點頭,笑著將清單摺好,交給吉利收起來,“若冇有錢嬤嬤交底,這十萬銀子也到不了我們手裡,本來就是不測之財了,何必管它是不是全數。”
“又不是淨身攆出去的,她們金飾都帶著,何至於掏不出藍理的花消?怕是段姨娘捨不得在他身上花銀子吧。她昔日被張氏打壓著倒是和順和順,張氏不在,她本身當起家來,倒比張氏還變本加厲。”
如瑾發笑,“你倒心眼兒多。”
婆子悄悄吸口冷氣,承諾著告彆。
如瑾聞言,看著錢嬤嬤謹慎翼翼的模樣發笑:“您老多慮了,這是祖母的苦心,我怨怪甚麼,就連太太和我也有瞞著侯爺的微薄私產,以是很能瞭解老太太。”
長平王白日進宮,跟著皇族諸人去太廟祭祖,一去大半日,返來就窩在如瑾這裡不轉動了,直說外頭冷,賴在床上躺著不起來,連晚餐都是讓丫環端到內寢吃的。吃過飯,他挑了本畫冊子歪在枕上看,如瑾看他懶洋洋的模樣感覺膩歪,叫了丫環團團圍在外間,幾小我一起剪窗花。
段姨娘是藍泯獨一馳名分的妾室,隻生了一個女兒藍如瑤,現才五歲。張氏容不得人,她一向被打壓得唯唯諾諾。東府被攆,都城這邊藍泯一家搬去了池水衚衕,青州那頭也將東院一應人等都遣出了侯府大門,段姨娘作為東邊臨時職位最高的人,就帶著少爺蜜斯和未曾分開的丫環仆人度日。冇想到,素蓮在她手裡比在張氏手裡還辛苦。
素蓮道:“理少爺……在段姨娘手裡,過得很辛苦。一應奉侍的都冇了,隻要個七歲的小廝跟在身邊,衣服都不會洗,理少爺在學裡常常穿戴帶油汙的衣服,很受同窗欺負。奴婢來京之前,還傳聞段姨娘要將那小廝也裁了,說家裡快揭不開鍋,養不起太多人。”
“你和太太說過了麼?”
如許的事她也信!
如瑾不測,納罕地盯了她,“你是如許想?”
“祖母這些私產,侯爺曉得了麼?”
“我感覺,隻要不超越五千銀子,看太太的情意隨便給吧。”
五千兩,真不是小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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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蓮咬著唇,昂首叩首:“奴婢不是叛變太太和您,是……是不想身後被判官查問,為甚麼要跟兩個男人,傳聞要下油鍋……”
如瑾非常瞭解祖母存私產的用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手裡有點銀子心中才結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