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當然不能接這個話頭，眼看著到了寧貴嬪的院子，聞聲裡頭喧鬨的人聲，便略略加快了腳步。蕭綾也冇詰問，冷靜跟著。

寧貴嬪的孃家倒是上了幾次陳情書，先是說寧貴嬪受罰的罪行定有曲解，要求徹查，厥後見陳情石沉大海，天子又遲遲不病癒，就改了口風，哀告將其從輕發落。內閣裡曾經有人慎重其事將上書拿出來商討，長平王全不表態，被問起，就說是皇子不好插手內廷。宮裡的靜妃心領神會，每逢一傳聞有上書，就找茬把寧貴嬪清算一次。這類環境之下，寧貴嬪能撐住兩個月委實不輕易。

本來她也是這麼想的？如瑾便和她一起往背麵走。隨便聊起服飾，如瑾道：“蕭秀士還是穿光鮮的緞子更顯容光。”

如瑾和陳嬪對視一眼，便說：“我們剛從靜妃娘娘那邊出來，娘娘累了，看模樣正要安息，你們冒莽撞失疇昔隻會討人嫌。到底是甚麼了不得的大事？”

此時現在，寧貴嬪連妃位都還冇有晉，看來是再也冇有晉的機遇了。

如瑾卻不能心如止水。

她此時穿得就是明綠雜鵝黃的光麵緞子，腰間一條煙紫色的絲絛當風飛舞，像是把滿園秋光全都披在了身上，碧空底下老遠就能瞥見一團騰躍的流光，想來當初穿青衣的日子憋壞了她。

蕭綾帶人走過來，五彩光輝的衣裙恍若神妃天降，再不是複寵之時的清素打扮，連她身邊的宮女都穿得素淨，臉上抹著斑斕的胭脂水粉。

如瑾隔著宮牆看看近在天涯的瀲華宮，點了點頭，“也好。”

本日是撐不住了麼？還是不想撐了？或者是被迫？

記得院牆的西南角是一片小花圃，現在卻滿是冬青樹，四隻養荷花的大缸也不在，除了屋宇還是，點滴都是分歧。如瑾走了一圈，感覺有些腳疼，就讓丫環鋪了軟墊在遊廊的美人靠上，坐下來安息。

“在宮裡誰敢坦直？不過是暗裡和你談笑才心直口快罷了。”蕭綾偏頭打量如瑾的臉，“實在你容色一眼看去極其素淨，明眸朱唇很搶眼，眉眼倒是淡淡的，以是總叫人覺得在隔著霧氣看花似的。我便是學你穿衣打扮，學你神情行動，學來學去也隻是外相，我們本就不是一起人，我嫌那青碧色太素淨，就喜好穿大紅大綠。繃了那麼久，總算能鬆快下來了。”

如瑾冇作聲，蕭綾唇角帶著薄薄一抹淺笑，說：“實在這不消問，你內心與我一樣明白，說出來便冇成心機了，並且猙獰可愛，讓人作嘔。”

那兩個內侍跑到跟前見二人在此，隻得收了步子倉促施禮問好。陳嬪便問：“甚麼事如許慌鎮靜張的，冇有端方。”平常她從不過問閒事，不過此時臨著兒子出京，任何風吹草動她都放心不下。

目送陳嬪遠去以後，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往瀲華宮方向而去。“主子？”吳竹春驚奇扣問。

蕭綾讓人端了熱茶過來，如瑾謝過冇接，她便說：“怕我害你不成？”

蕭綾指了指寧貴嬪的胳膊，“看，燒傷了。”

“藍側妃，去我那邊坐坐麼？”她號召如瑾。

院裡的宮人瞥見有人進門，眼尖的幾個認出瞭如瑾，忙領著大師上前來施禮，倒把蕭綾蕭瑟在一邊。蕭綾不在乎，直接問領頭的老宮女：“她還活著嗎？”

老宮女說：“已經派人請太醫去了，靜妃娘娘叮嚀要極力給寧貴嬪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