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左手摩挲著右手大拇指上套的青玉扳指,眼神鋒利幽深,“不管他們是何用心,現在都言之過早。先生去傳話,就說想要投奔本王,那就先拿出一份像樣的投名狀來,讓本王看看樂安姑姑的誠意與決計再說。”
東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落葉時。
當晚,莊先生一頂青衣小轎出了英王府,去城東的太白樓會友。
英王府書房。
英王撂下筆,寂然坐於紫檀木背椅之上,“莊先生一番美意怕本王沉浸於哀思不能自拔,本王自是曉得的,何談見怪?表蜜斯的事兒,本王心中自有分寸,不會擔擱大事兒的。不然,無顏麵見地府之下的母妃與大舅不說,也愧對莊先生以及跟從大孃舅的那些舊部的一片幫手之意啊!”
英王揮揮手,重新執起筆來,“莊先生不必憂心,本王身子骨好著呢,這場小小的傷寒不過是再服三兩劑湯藥的事兒,不敷掛齒!”
英王妃宋氏在丫環的攙扶下漸漸走在迴廊間,感覺腳步輕的像要飄起來似的,和來時的忐忑大相徑庭。她就曉得,王爺就算是把小曹氏之死遷怒到她的身上又能如何?總不能長悠長久地蕭瑟正妻吧?並且還是未曾對芍藥居動手的,身懷六甲,即將為他誕下嫡子的正妻。人死了就死了,活人的日子該如何過不還得如何過,死人老是搶不度日人的。時候是最好的良藥,王爺一時的悲傷很快就會被撫平,空出來的位置也將很快被填滿,英王妃宋氏扶著本身隆起來的腹部嘴角含笑在內心自言自語。
玉婕妤初查有孕,今上就刹時迸發了向來未曾有過的高興與熱切,可這份獨占的無上榮寵,再一次把本就炙手可熱的靈犀宮推上了風口浪尖。誰也未曾想到,已顛末端六七月的大水發作的時節,恰好黃河的某一段堤壩決堤了,這固然不是夏季的枯水期,即使比不了一瀉千裡,可大水淹上一兩個縣的良田還是輕而易舉的。以是,即使算不上是大災,不算是火燒眉毛的急情,可由此而引發的哀鴻安設佈施,災田搶收,災後疫情防備,以及今春方纔破鈔巨資整修的堤壩冇翻過年初兒就潰了堤所透暴露來的貪腐題目,也充足景武帝頭疼地在宣政殿與朝臣忙了一上午,而後回到勤政殿又與內閣和六部尚書持續商討詳細的欽差人選,監督職員,午膳不過是胡亂花了兩口罷了。彆看此次決堤隻是微不敷道的一小段,,可誰曉得明天那一段四周有冇有彆的險情呈現,防患於已然,一道道政令從景武帝口中,經高德順與司禮監之手傳達各處衙門。好不輕易送走了最後一名出運營策的閣老,已經是亥時,也就是二更了。此時彆說後宮各處宮門早就下了鑰匙,就是全部皇城都到了禁宵的時候,可景武帝自從接到災情的奏報,已經一天兩夜未曾看到愛妃了,獨寢躺在龍床上即使倦怠不已可內心牽掛深夜難寐,蓋是因為玉婕妤已經開端孕吐了,昨個兒早上一睜眼就吐得天昏地暗,讓一旁隻著寢衣不顧酸腐之味沖鼻子為才子撫背的景武帝的鐵血男兒之心揪心擔憂不已。
曹大將軍連連手書兩封親筆信也冇有請動莊先生,正要再接再厲寫第三封,宮內裡的二皇子也籌辦親身筆誠心一番,禮賢下士請莊先生出山,可這時,北疆的聯名血書翻開了貪墨軍餉的腥風血雨,統統的統統打算戛但是止,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