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清紅唇微動,正要說話,內裡卻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還伴著女人嬌滴滴、甜膩膩的聲音,愈來愈近。
流珠隻暗自心驚,還是有些分不清狀況,隻感覺“阿嬌”這名字似是有些耳熟。她但見著傅辛淡淡地笑著,溫聲輕道:
“兒要不要當好人,那是兒的事。她領不承情,兒懶得理。倒是陛下,做事還是不要做得太絕的好。”流珠垂眸,道:“姐姐好歹為你生兒育女,相伴年近十載,人說一夜伉儷百夜恩,你給她送這福/壽膏,清楚就是恩將仇報。秦五娘對你一片癡心,雖說襄王無夢,神女故意,但你又何必非要置人家於死地不成?”
秦五娘微驚,隨即有些猜疑地打量著麵前女子,一咬牙,暗恨道:“定是你的歹計。兒一跑了,四郎必會愈發憤恚,歡暢的隻要你。誰曉得你存的是甚麼心?”
話及此處,她非常委曲,也不顧及宮婢在旁,淚水頓時流了出來,斷斷續續隧道:“從冇……見過……四郎如許發脾氣,是奴奴錯了,是奴奴不好……”
秦太清蜷在角落裡,胸脯起伏不定,嬌軀微顫,但垂著頭,待在原處,動也不動一下。傅辛攏了攏有些疏鬆的袍子,眼神暗淡難懂,他乍然脫手,去拉那秦家貴女,未曾想秦太清反倒先行發作了,哭泣著嬌聲道:“官家……官家如何能做這事?你欲要抄兒的家,殺兒的親父,還能說是為國為民……可這個女人……又是如何回事?”
秦太清對於傅辛並不體味,她所沉淪的,是他那俊美皮郛,偉岸身軀,手裡握著的生殺大權,另有他所假裝出的那一副,恍若非常暖和儒雅,又不乏男人氣勢的脾氣。
傅辛揉了揉眉心,微有動容,卻不再多說,隻命人將死死盯著他的秦五娘拉到偏室,臨時關起來。他擔憂秦五娘俄然發作,將方纔所見十足說出,幸而秦太清此時倒是誠懇了,一言不發,噤聲不語,由關小郎領著,往偏室走去。
流珠點點頭,待關小郎走了以後,她眉眼微垂,擺佈環顧一番,隨即步入了略顯陰暗,連盞燈燭也未曾點上的偏室內。那秦五娘正怔怔然地坐在榻邊,現在見她出去,五娘眉頭微蹙,那一副高門貴女慣有的驕貴神采又擺在了麵上,暗自有些不屑,口中細聲細氣隧道:
“奴奴的手又割著了,流了好多血,菜隻做了半道,便被廚子勸返來了。奴奴一點兒都不歡暢,不能為四郎親製午膳,奴奴這一顆心,難受得直抽抽,四郎快給妾揉揉。”
流珠聽了這話,也懶得再與她多言,火冒三丈得緊。她環著小盒,拂袖而去,誰知這一出門,便見傅辛好整以暇地立在門口,身後跟著的,則是戰戰兢兢的關小郎。
阮宜愛從冇見過傅辛這副模樣,不由大驚失容,怔怔然地立在原地,委曲地咬著下唇,已是泫然欲泣。她不明就裡,完整不知本身做錯了甚麼,下認識便認錯道:“四郎彆氣,是奴奴錯了。”
阮流珠看也不看他一眼,抬步就要繞過他去,傅辛卻擋著她,眼神熾熱,伸手緊緊捏著她的小臉兒,調侃地笑道:“早推測你會來這兒,倒學會瞞天過海,調虎離山了,真有長進。隻是你想要充好人,人家卻一定承情。便是這裡無人看管,她秦五娘也不會想著逃脫。”
關小郎聽著這話,心中雖悄悄生疑,但是她既然說傅辛叫他,他便不能不去,且稍稍一拜,笑道:“那便勞煩二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