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二孃本就對她這小本買賣並不滿足,希冀著能擴大範圍,卻苦無根底,眼下榮熙投了橄欖枝來,天然正合她的情意。
榮熙聞言,稍稍一想,也明白了其中啟事。兩個從商的小娘子對視一眼,均麵上帶笑,相攜著回了那優婆夷彈棉花之處。聽了阮二孃的建議後,那仙顏尼姑轉眸一思,柔聲道:“二孃子說得有理,如果再由人手撥絃改成棒椎擊弦的話,那做工必能更快。”
盤算主張以後,阮二孃也懶得打扮打扮,素麵朝天,簡樸披上大氅,徐行上了車輦,朝著宮城行去。
“女工此中,多是小戶人家的娘子,有新寡的,有挨郎君吵架的,有被始亂終棄,無處可去的,亦有被逼著出來做工的。而那觀中女冠和廟裡的優婆夷,也過不得安逸日子。京裡很多閒散後輩,最喜好褻玩女尼和道姑。那等逼良為娼的混賬事兒,兒見了很多,實是恨得牙根癢癢。”
這般想著,望著簾外白雪,聽得轔轔輪聲,阮芸鼻間竟有些酸澀。她咳了兩聲,憐憐立時非常體貼腸看了過來,道:“娘子那裡不適?”
徐道正眯著眼,盯著圖紙研討了好一會兒,隨即平聲問道:“這畫圖之人的心機,實在是巧,隻可惜於纖細處還是有些內行。二孃,這但是那不遠處的紡織莊子裡頭的花腔?”
流珠想了想,說道:“二哥先看著,我過些日子再見那掌櫃時,把你的意義跟她說一說。”頓了頓,她又笑道:“幫手還能夠不談錢,做買賣可要明算賬了。二哥,兒想在你這裡訂做幾張大弓,用來彈棉花用的,弦不消線弦,需得改用繩弦,擊弦則用棒棰,你感覺可行得通?”
阮流珠一聽,非常氣惱,垂眸細想好久,正籌算想出個彆例,偏在這時候,那宮裡的小寺人來喚她入宮。
流珠興趣頗高,與榮熙就如何合作、如何分紅,詳細會商了一番。兩邊就此和談,等棉線等能做到穩定和持續出產後,流珠那邊的衣裳,便要擇出一部分合適的,改用棉布製成,至於流珠處所需的針線布匹等,此後也會從榮十八娘這裡提貨,而榮十八娘給她的,則是一個比本錢高不了多少的便宜代價。
阮流珠盯著看了好久,卻也說不出個以是然,隻好無法笑道:“兒方纔也不過是靈光一現,說到底,對於此道實在是不精。不過兒的二伯哥,木工做得極好,恰就住在這四周,無歇徒弟如果不介懷,無妨將圖紙給兒,兒交給他看看。如果你們成心,製作彈弓的活計,也能夠交給他,銀錢都好籌議。”
隻是休咎相依,有喜亦有憂。流珠正暢懷之時,徐*卻腳步倉促地進了屋來,眉頭微蹙,低聲凝重道:“二孃,出了大事兒了。有好幾戶人家,都派了仆侍,特地來退了票據。這有的衣裳都做了一半了,也隻能臨時擱下。兒一詰問,才知是那國公府又鬨了幺蛾子。”
幾人又提起了徐大郎徐道協,徐道正的神采頓時又沉了下去,握著筷子,怒道:“傳聞那潘三郎捱了子期的板子,打得爬都爬不動,隻能日日在榻上趴著。先前他調了傻大姐當近身的女使,這下他出不了門,卻也收不了心,一來二去,傳聞是收了傻大姐做通房。這算是甚功德?老邁還四周張揚,對勁的不可,實在不成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