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國的人,天然不會說漢語。但在芭蕉國的出使團中,有一名四十多歲的金髮男人,加菲爾德先生,竟然會說非常流利的中文。據他所說,他將近二十年前,船隊在大宋中間產鬨變亂,作為船醫的他流落到了汴都城,最後被一個彷彿是彆人仆從的女人救下,他的中文,就是由阿誰女人傳授的。加菲爾德先生本就是把握了數種說話的天賦,即便是說話體係大為分歧的漢字,他也飛速地學會了。
傅朔正了正麵色,低頭稱是。返來了有一段日子了,他也垂垂明白,四哥是四哥,官家是官家,這裡是尊卑有序的汴洲城,不是那能夠縱情胡為的茫茫大海。他不再是船長,而隻是個閒散宗室罷了。他雖明白,可這內心,也實在有些不大利落。
她垂著眼,勾了勾唇,但聽得傅辛又嘲笑道:“你妄圖一時利落,服了那害人的膏子,還敢欺瞞於朕,說是抱病。你這病生得實在是好,榜眼郎在病中定下的體例,朕推行下去以後,弊端層出,惹得底下那些處所小官,用血寫了摺子,要朕點竄成令。朕召你,你說你養病,朕交來回回點竄了數番,舊的弊端治好了,新的弊端又生出來,激得民怨四起――北麵邊關,開平、宥洲、饒風三城,接踵投於北蠻,打的名號都是不滿均銀法。”
而薛微之被他這一踹,再也憋不住了,但聞兩耳間嗡嗡作響,恍如有成千上萬隻飛蛾蚊蟻振翅作響,他麵前但見得貓兒撲了過來,拿爪子颳著他的血管和皮膚,更有成群結隊的、幾欲遮天蔽日的鳥兒飛了過來,他們的爪子在他的身上踩來踩去,令他倍感刺痛,生不如死。
接下來的事情,倒也在流珠料想當中。先前的地盤鼎新政策,臨時廢除,天下各地,都答覆原製,薛微之出此禍國之策,這官帽也跟著被摘了去。陛下隻說再做察看,看他今後表示,可他今後連宮城都進不得了,又該到那裡表示?
眼下傅辛說了這趕人的話,傅朔也不好再多言,隻得讓加菲爾德翻譯給幾位外使聽。外使們聽了後,相互看了幾眼,那眼神,很有些捉摸不定,傅辛看在眼中,不由眉頭蹙起,心間一冷,帶著玉扳指的手指在龍案上悄悄敲著,眼神愈發陰鷙起來。
殿內一片沉寂,臣子們見陛下神采忽變,也不敢說話。數息以後,但見傅辛突然抬手,將全部墨硯朝著薛微之擲了下去,口中語氣冷厲,喝道:“你還裝甚裝。你但是吸服那膏子了?”
旁人聽得都不甚瞭然,躲也不敢躲開。金玉直闔了闔眼,便見鞋上染上了很多墨跡,內心不由歎道:這鞋兒還是憐憐親手紮的,雖樸實了些,可卻非常舒暢,才蹬上腳冇幾日,便遭了這池魚之殃,實在可惜。而那薛微之更是狼狽,傅辛扔的倒是準,那硯台重重磕上他的額前,濺得他滿臉是墨,的確比那葡桃國的外使還要黑上很多。
薛微之之前被徐*矇騙,本是不知阿芙蓉膏的真名的,可他現在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境地,聽了奴婢說的梨子外使那藥的功效後,他上了心,便試著去看看,成果一翻開盒子,便喜不自勝,幾近是拿出了家中一半積儲,將剩下的貨全買了下來。
金玉直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