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雞卻隻笑道:“阿姐莫怕。奴在這臟兮兮的國公府裡頭,摸清了幾件肮臟事兒,且一件一件,說與你聽。一來,這阮鐮啊,身邊有個小廝,名呼童莞,長得清秀至極,小時候起就一向跟在阮鐮身邊。奴雖還冇抓著把柄,但奴看阮鐮瞧童莞那眼神兒,另有童莞那股勁兒,這倆爺們兒,清楚就是有那見不得人的勾連。咱姐妹倆行走江湖,見了那麼多人事,此等眼力,還是有的。”
小金雞笑了笑,道:“那阮二對奴,恰是入迷的時候,若不是礙著奴的身份,隻怕早就把奴支出房中了。不過現在也好,奴在他身邊當丫環,行走反倒便利很多。奴先前做女飛賊,也冇白做,現在在國公府裡頭待了些光陰,早把他們那些肮臟事兒,摸了個差未幾了。”
弄扇趕緊道:“那就好。那高門大戶倒了黴,和兒冇有乾係,兒怕的就是……”
姐妹二人又絮絮說了些家常話,以後小金雞即將拜彆,忽而又歎了口氣,道:“小音姐,奴向來是個心狠的。你雖委宛勸了奴幾次,但你也清楚,奴盤算了主張,便再也不會竄改。劉端端那孩子,奴是定然關鍵的。那嬰孩雖在劉氏肚子裡,可卻正端莊經,是國公府的血脈。他阮國公既然害了咱爹咱娘,那我們的善心,也不必華侈在他身上。阿姊放心,這是奴的罪孽,與你無乾。”
潮音點了點頭,微微垂眸,道:“依兒平常對那阮二孃的摸索,這國公府的日子,按理說來,很快就要到頭了。隻是現在北麵不承平,萬一仗打起來,隻怕這國公府,又要翻盤。這些朝堂之事,我們兩個,是管不著的。咱倆能做的,便是——火焱昆崗,玉石俱焚。”
很久以後,他但聽得流珠溫聲說道:“兒如何會不信弄扇?憐憐既然說了你很好,那你定是很好。她看著性子直,可卻不缺心眼兒,你很像她,兒也天然也會像信她一樣信你。”言及此處,流珠微微一笑,說道:“本日之事,你勿要想任何人流露了風聲。那潮音,兒早就對她起了疑,托人查她去了——她敢摸索兒,就不要怕兒看出來。至於旁的事,兒會措置,弄扇不必憂心。”
進門的人恰是弄扇,聽得阮流珠之話後,沉默半晌,忽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流珠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卻見弄扇順勢握住她兩邊肩膀,伏至她耳側,聲音壓得極低,微微喘氣,低聲道:“二孃彆動,且聽奴說。奴句句都是實話。”
秉承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流珠回想著本身未出閣時,困於國公府內的光陰,不由得越想越感覺蹊蹺,暗自歎道:那寵筆墨裡行間都是情義綿綿,寫的滿是男歡女愛,快意人生,可這內裡,如何就藏了這麼多事兒呢?此人,如何個個都這麼能演,劈麵一套,背後一套呢?
秦太清!她一提起這個名字,薛微之昏昏沉沉間,遽然睜大雙眼,自那環繞不去的煙霧間,彷彿又瞥見了那雪膚紅唇,一臉倨傲的貴女。那人便坐在那邊,把著一雙冷沉沉的眼兒,紅唇如血,微微爬動,道:“薛微之,你害的妾好慘。你為甚麼要殺了妾!為甚麼!”
“啊啊啊啊!”薛微之大呼數聲,被這幻覺嚇得連步發展,但是秦太清的影子剛恍惚了些許,地上又多出了個鮮血淋漓的肉團,忽而之間,那肉團又變作了餃子,再一眨眼,餃子又變成了個雙眸烏黑的嬰孩,爬在地上,咯咯地笑著,口中呼道:“爹,抱我。爹爹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