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期點了點頭,凝聲道:“如果二孃的體例果然有效,二孃便能立下大功一件了。”
弄扇眼睛一亮,大眼睛忽閃忽閃,又問道:“那如果將幾層紗布縫合在一起,防護的功效是否會更強些?再在紗布兩側縫兩根帶子,恰好便能帶到耳朵上了。”
流珠點頭,答允下來,辭過加菲爾德後,便與徐子期上了馬車,相攜回府。但是入了車廂以後,徐子期眨了眨眼,薄唇微抿,凝聲道:“二孃還是不要摻雜這事了。這牛痘之法,若果然有效,二孃雖能得著好,可也一定就有多好,而這體例如果失利了,出了性命,二孃便會惹上一身臊,洗也洗不掉。再者,加菲爾德先生藉助郡王殿下之力,必定能尋到合適的人選,郡王雖說初回京中,但手裡能用的人,到底還是比二孃多。”
徐子期敲了敲唇角,又眯起眼來,沉沉說道:“二孃還曉得醫術麼?如何會曉得治病的體例?”
四喜見她執意如此,也清楚她的性子,隻搖了搖大腦袋,悻悻然收了黃金絲織就的貴重巾子,支出袖中。不一會兒,小廝便來報,說是車馬已經備好,可誰知流珠剛走到門口,正要上車時,便見徐子期自烏黑駿頓時利落躍地,劍眉深蹙,厲聲道:“二孃返來。勿要再亂跑了。”
叮嚀完女工以後,流珠微微蹙眉,暗自回想起了當代之事。她模糊記得,最開端的時候,當代人所采取的應對天花的體例,彷彿是種人痘,直到近代時,才由本國傳來了種牛痘的體例。流珠出世的時候,天花病毒早就被人類毀滅殆儘了,至於種牛痘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兒,流珠也記得不甚清楚,隻曉得爸媽胳膊上留著塊兒小疤,就是種牛痘種出來的。
徐子期勾了勾唇,下巴微微往裡收著,那雙眼睛則比平常還要清澈鋒利,但直直地盯著麵前的阮二孃,聲音微啞,低低說道:“我在宮城中巡查時,聽了戒嚴的動靜後,便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難安,急著往家內裡趕。才走到門口,便瞥見二孃往內裡跑,立時便把我內心頭這炮仗給點著了,這纔對著二孃發作了。還請二孃寬恕則個。”
他說的這話,流珠也明白其意,便也未曾和他辯論,隻默不出聲地點了點頭。而待二人回了府中以後,剛一收支院內,快意便吃緊跑了過來,扯著流珠的衣角,貼在她身側,帶著哭腔道:“娘,瑞安身上起紅疹子了,額頭也燙得不可。憐憐姐方纔去請大夫了,但是大夫都出診了,不在醫館中。”
流珠無法至極,隻好先行上了馬車,隨即單手掀著車簾,抿了抿唇,強壓肝火,溫聲道:“兒有治這痘瘡的體例,或可一試,但也不能肯定,非得與加菲爾德先生籌議籌議不成。”
加菲爾德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也是如許想的,正籌算等郡王殿下返來後,藉助他的職位來實施。如果二孃也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並能勝利壓服對方,固然送來我這裡便好。二孃這口罩,依我來看,也是會有很大用處的,在我國也有近似的防護器具,等郡王殿下返來後,我會奉告他的。”
徐子期見她這般剛強,頃刻間凜然生怒,又沉聲冷道:“下車。回府。你有甚要緊事?是賺銀子還是會哪位朱紫?這些比得上性命首要?”
閬風岔路連銀闕(三)
“那牛也會染上天花,兒傳聞那牛的痘液進了人的身子後,比方注入胳膊內,便隻會在人的胳膊上長痘,不會伸展到彆處。而那方士說,很多病啊,人得過一次以後,身材便有了記性,再不會得第二遍,這類牛痘也是一樣,種過以後,人便不會再得天花。便是已經染上了,隻要時候不長,種牛痘也可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