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如何又去那北裡裡頭混鬨了？哥哥說兒纔是你心尖尖上的人，這話莫不是在騙兒？”

訂做衣裳的買賣，實在令她賺了很多，再加上先前賭三鼎甲賺來的銀錢，流珠現在也算是小富婆了，手裡頭握著將近兩萬兩銀子，再在這汴京裡買一處小院子都不成題目。

阮二郎不吭聲，隻慢悠悠地點著頭。馮氏聞著他那股酒氣，歎了口氣，道：“娘不求你當高官，做學問，但你好歹長進些。聖心難測，你姐姐又是個冇心眼兒的，國公府今後的風景可說不準呢。孃的煩苦衷兒多得很，你就不要再添一件兩件了。”

疏香辛苦顫朝寒（三）

馮氏倒是不信，啐了一口，道：“你這混兒，能想出甚麼體例？”

殘臘初雪霽，梅白飄香蕊。待到屋外飛開端一場初雪時，流珠可貴開顏。此人啊，總要有一樣依托在心中，流珠冇彆的可求，也求不得，便將一腔心機，全放在了贏利上。

馮氏眉頭微蹙，道：“這等浪蕩衙內，切莫與他多來往。提他何為？”

憐憐這日給她梳頭，瞧著她的容色，不由笑著道：“現在娘子的氣色愈發好了，便如十七八歲的小女人普通，這臉啊，白裡透紅，滑如凝脂，美、美……唉，更有文采的話，奴也說不出了，娘子莫要笑話奴。”

憐憐說的是實話。先前徐道甫活著時，流珠神采實在不好，如果不上妝，便顯得有些暗淡。這郎君一死，加上銀錢愈多，愁事少了很多，流珠便愈來愈容光抖擻。隻是如許的鮮豔美人，現在隻得寡居院中，每日裡為了銀錢籌算，實在令憐憐心生不忍，想了想，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

流珠好歹大學讀的也算是商科，她目光高，並不滿足於此。她也是個喜好未雨綢繆的人，這阮宜愛的皇後之位並不穩妥，今後她若垮台，依著汴京人這踩低捧高的性子，這衣裳的買賣，決然做不下去了。她必須早謀前程。

這少年步子一頓，有些不耐地轉頭，待對上馮氏陰冷的眼神，他也不懼，隻是略帶不滿地嘟囔道：“娘如何也做起這聽壁腳的活動了？兒與表妹說幾句話，也要向娘報備不成？”

“兒算是看清楚了。夫人不籌算認這門婚事，現在還未張口直說，今後定會推說空口無憑，不過是舊時打趣，憑此隨便打發了兒，二哥哥對兒……也不過是對付玩戲罷了。兒會再想彆的前程，不會再這般膠葛不休，二哥哥也當自重。既無姻緣，何必擔擱。”

憐憐卻苦了臉，癟嘴道：“不嫁不嫁。奴還是喜好服侍二孃。”入了汴京以後，憐憐見了很多渣得底兒掉的郎君，憂從中來，一腔恨嫁之心也不由遲疑起來。

盼姐兒是個聰明的，隻是她這滿腹心機，全都放在了阮良臣身上和這內宅之間。阮良臣被她勾得心動不已，正欲追，卻忽地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清咳。

馮氏聞言，心中鬱氣公然紓解了很多，但道：“你要如何下圈套，抓她把柄？”

流珠笑著推了她一把，內心卻揣摩起買賣的事兒來。眼下她雖賺了很多，可說白了，這是小作坊買賣，且承的是阮宜愛的名號。如果她獨立流派，纔不會有這麼多人掏腰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