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到這裡。”頎長的手指用力一指，按在鹿皮上，古雪芙目光鋒利道：“過秦川繞道祺連山，直到土格爾盆地，切忌，萬不成走祺連山，直穿固然節流路程，但是流匪太多，這一帶很不平安。”

“出去。”偏廳傳來聲音，稍稍停頓了些，想來是發覺四月聲音有變。

“難怪四管事能跟著主上這麼久，真是通透。”

古雪芙見她不說話，沉聲道：“四管事本日如何心神不寧，這條線路可要記牢了，前麵我再奉告你如何過沙丘。”

仇晟送來人皮麵具，已是三日以後，甄月坐在銅鏡前，伎倆諳練的將麵具帶在臉上，臉邊沿與毛髮用比較黏的液體牢安穩定著，帶人皮麵具的伎倆與當代的麵膜大抵類似，以是阿仇講授一次，她就一點就通。

“你聲音有變，感受有些怪怪的。”古雪芙因著四月的身份，一向客客氣氣的，此時卻徒生一股奇特。

“不礙事。”甄月點頭笑道：“爺的事才相稱首要，我們做主子的，當然以主子為先，不能遲誤了主子的事。”

四月每晚酉時都會去趟水蓮閣，一待便是一個時候，天氣漸晚，霧氣濃厚，白日天氣一向陰沉著，到了早晨更加陰黑。

“大人，四管事來了。”

“解藥相稱首要，以是四管事要多多重視身材。”

半響半晌，仇晟忽地抱住甄月，目光如炬：“好，我們罷休一搏！”手臂力量垂垂收緊，晞微的陽光傾瀉在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上，綻放著刺眼的光芒，他們的脊背逐步挺起，帶著決勝的目光望向火線，存亡存亡，最後一擊，早已不遠，它們悄悄的靠近，如暴風雨到臨的前夕，隻等驚雷現天！

北風吹來，不由毛骨悚然，甄月彎低了身子，脊背看起來微微弓著，這是四月的常態，她又摸了摸臉頰，感覺萬無一失，看了一眼路絕頂的水蓮閣，心中的果斷一刻未擺盪。

方纔踏進葉痕院，走了一小會，便聽到動聽的琴聲，委宛連綴，曲調婉轉，好像戀人的低喃，甄月是冇想到常日冷傲的女子，竟然情調淒婉，與她常常表示出來的陰怨截然分歧。

紫色的帳幔隨風輕動，珠簾清脆，女子坐在軟席上，雙手操琴，琴聲環繞，婢女浮動，好像仙子，古雪芙按住琴絃，樂律即止。

甄月彎了脊背，緩緩走進偏廳，室內暗淡，隻點了一盞燈架，讓她的臉有些昏黃，一眼看去，與四月並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