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夏季暖陽,北風素裹。
扶子然方纔坐下,兩個正在閒話家常的人,頓時眉心一橫,粗狂的長相更是可駭,厲聲道:“你是誰啊!冇看到這是我們坐位的嗎!”
小離放了銀兩便倉猝跟在前麵,走前,瞪了兩眼遙目望來的扶子然。
“公子從西郯而來,但是見過那貌若天仙的夫子?”
淡淡陽光灑在樓閣飛簷之上,淡化了北瀛的煞氣,給常日肅嚴森然的漢鄲增加些許暖意,百姓們可貴如此熱烈,紛繁沿街祈盼,即便如此,寬廣的街道還是井然有序,大家簇擁在街邊眺望飄零的車簾,詭計一探早就豔傳北瀛的絕色女子。
扶子然一甩繡袍,隻見四周都模糊坐滿了人,離甄月比來的位子被兩個長相粗暴的人占了。
“哈哈,看公子一表人才,冇想到也是慕名而來的。”
“本日見了二位,鄙人當是信賴了,北瀛人公然熱忱。”扶子然笑容謙然。自顧倒上清茶,麵龐漂亮,好個謙謙公子。
夜晚冷風習習,窗外冷月如鉤,透過精美的窗紙投射在香薰的室內,折射在女子清雅的身影上,四周沉寂,夜鴉展翅之聲模糊入耳。
甄月麵色淡然。卻豎著耳朵聽他們的扳談。
兩位影衛見此,便敏捷回到角落持續冷靜守著。
甄月緩緩皺起眉頭,冇想到他來這裡堵她了,隻見扶子然目光四周逡巡一番,便跨步向她走了過來。
甄月穿了件室內的新月輕袍,斜倚在暖席的榻上,姿勢閒散,手裡捧著一本古籍,眼眸幽深,好似在看,又好似透過古籍筆墨看向遠處,神情專注,眉心輕蹙。
北瀛崇尚武力,以武為尊,衝突激化,說打便能打起來,甄月見此,心口一緊。
“這位公子,請到彆的處所坐,這裡的位子已經被我等包下了!”
兩位長相粗暴的人麵麵相覷,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唯恐丟了北瀛人的臉,趕緊揮手道:“公子請坐,我等都是粗人,方纔失禮了。我們北瀛人向來好客。不拘末節。”
茶社香氣繚繞,茶氣漂渺,頓生昏黃之感。室外北風瑟瑟,不時拍打著窗欞。卻還是減淡不了夫美人帶來的熱度。
“這申明甚麼?還是申明我們北瀛強霸,不然那雄霸一方的吳荀怎會甘心奉上美人,東郯現在隻怕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幾場戰役下來,固然大獲全勝,光複很多國土,卻逼的西郯前來臣服,隻怕那乳臭未乾的太子還冇笑夠就要哭了!”
甄月差點噴出口中的茶水,看扶子然平時也是個渾厚誠懇的人。冇想到還能如此妙語連珠,提及大話連眼都不帶眨的。
扶子然卻渾然不懼,起家見禮:“鄙人雲子然,是從西郯來的遊人,此處坐位均滿,鄙人見兩位兄台器宇軒昂,氣勢豪放,頓生崇拜之感,江湖上哄傳北瀛英勇不拘末節,故此便生了靠近之感,私行坐下,想與兩位交個朋友,莫非二位嫌棄鄙人?如此,那鄙人是聽錯江湖上北瀛人之說。是鄙人莽撞了,告彆。”作勢要拜彆。
耳邊不時傳來筆墨之聲,燭火搖戈,投下一個偉岸冰冷的影子,男人端坐在書案前,專注的批閱著邊上堆起來的摺子,筆挺的羊毫握著男人手中,好似一把叱嗬風雲的寶劍,他不時抬首看向暖榻上的女子,嘴角淡淡勾起,暖化了棱角清楚的冷峻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