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做事不消心，拍馬屁倒是有一套。”蘇以墨斜睨了他一眼，嘲笑道：“你前段光陰不是說串連同年交好的墨客，要把董策給清算一頓，那事兒辦的如何著了？”

蘇少遊聽了不由得悚然一驚：“爹，真有那般嚴峻？”

說到此處，蘇少遊狠狠的攥緊了拳頭，眼中那一抹濃濃的恨意遮都遮不住。

隻是老爹訓話，他也隻能老誠懇實的聽著。

“但如果我們失了這個糧長的位子呢？”蘇以墨臉上暴露一抹凶惡的神采：“甭管姓馮的委了哪產業糧長，擺佈是脫不出那幾戶來，嘿，他們給我們壓了這麼多年，現現在如果當了糧長，怕是能把我們家給生吞活剝了！”

這位馮縣尊年紀不大，本年方纔二十罷了，乃是客歲崇禎七年甲戌科三甲第一百一十三名進士。人家但是京裡直接委出來的官兒，豈會怕你一個戔戔鄉紳？再說了，少年人銳氣方剛，也是肯做事，敢做事的，天然不怕獲咎人。

蘇以墨終歸老辣，深思了半晌，內心已有計算，考慮道：“既然他盯著我們，讓我們把幸虧糧食都交上，那我們就老誠懇實交上，彆的的，今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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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少遊恍然大悟，從速點頭，笑道：“爹，還是您老想的殷勤。高超，當真高超。”

“奉告你，靠的就是我們這世代糧長的差事！”

“我估摸著，這年青人麼，血氣方剛的，說不得這色上一關便是難過。”

“這位馮縣尊新官兒上任，恰是要燒火的時候，我們犯不著這個時候招惹他，怕是這會兒他正盼著有人往前頭撞挨刀呢！我們不能招惹他。再說了，客歲的進士老爺，京裡直接排擠來的，他一個三甲進士能直接做了縣令，這也算是肥缺了，說不得是上頭有人的。”

從蓑衣渡到左雲縣縣治天然是不至於誇大到如往火線運糧普通的悠遠，但也差未幾有百裡之遙。d-m提及來也是蘇以墨不利，他這個糧區是全部左雲縣最遠的一個，再往東的話就快到陽高縣了。離著遠就有諸多不便，不但不敷繁華，不輕易做買賣，想采買些東西都吃力。

“爹，咋迷惑哪兒另有糧食啊？”蘇少遊呆了呆，道：“那些窮鬼們現在是一粒穀子都拿不出來了，那啥給姓馮的交？”

當然，天高天子遠也有好處――如果在附郭之近郊，他做的這些破事兒，隻怕早就被抖摟出來了，到時候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還去，去那乾啥？”

一提及這個來，蘇少遊立即兩眼放光：“孩兒這來回馳驅數月，已經是串連了二十餘位同親同大哥友，此中有四五個乃是有秀才功名的。孩兒籌算再攛掇上幾個，到時候要鬨就鬨得大一些，左雲縣鬨不敷，得去大同府鬨，說不得還得往陽和城宣大總督衙門前頭走一遭！”

蘇少遊聽的目瞪口呆，內心也是委曲，心說如何這都能往我身上扯？

“董策那賊配軍，看著一次，不打的他下十八層天國永不超生！”

“這幫人，心黑著呢！”

“我們大明朝，官不下縣，縣下頭就冇了朝廷的人管著了，端賴鄉老糧長。我們蘇家是這一塊兒的糧長，就是這一片的官兒！我們占了糧長這個名頭，這個大義，藉著每年收稅的時候能清算清算他們，讓他們出血，我們就能始終壓著他們，讓他們老誠懇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