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身副憲臣，曾受顧命。孔子雲：托孤寄命，臨大節而不成奪！持此一念，終能夠見先帝於在天，對二祖十宗與皇天後土、天下萬世矣。大笑大笑還大笑，刀砍東風，於我何有哉？”

史可法？朱由檢大吃一驚，這名字但是如雷貫耳了。在汗青的長河中，能被冠以民族豪傑的人物並未幾，而在明末清初這個混亂式微的年代，能被後代公認無愧於這一稱呼的，也隻要一個，那就是這位史可法！

朱由檢呆呆地看著這篇血書，淚水奪眶而出。從這封血書中，他彷彿又看到了阿誰枯瘦的老者，一身浩然正氣，倔強地跪在乾清門口，大聲朗讀著奏摺，不管天啟可否聽獲得。

“門生見恩師起火，隻得再拜而出。恩師肺肝，真鐵石所鑄！”

“昨日門生俄然傳聞，恩師在獄內遭到炮烙之刑，性命已是危在朝夕。門生五內如焚，隻得冒著生命傷害，想用銀子打通獄卒，混進詔獄探監。

孫傳庭忙安慰道：“憲之，光哭有甚麼用！殿下宅心仁厚，定會設法援救幾位大人！你不是另有楊大人的一封血書麼，從速拿出來給殿下過目！”

孫傳庭先容道：“殿下，請恕臣冒昧。這位是臣的老友、新科進士史可法，現為從九品翰林院待詔。他剛從錦衣衛北鎮撫司詔獄中出來，有告急要務求見殿下！”

“獄卒開端果斷不允，厥後見門生號泣不止，終被打動。他讓門生換上陳舊衣服，穿上草鞋，揹著柳條筐，手拿鐵鍬，假裝一個打掃渣滓糞便的役者，這才混了出來。

在汗青上，當京師被李自成攻破，清軍大肆入關以後，恰是時任南京兵部尚書的史可法獨撐危局，力佐南明朝廷。當清軍勢如破竹、劍指江南之時，又是他親身督師江北，以數千疲卒恪守揚州，抵抗十萬清軍半月之久，終因寡不敵眾，城破殉難。清軍因攻城時傷亡慘痛，竟屠城泄憤，此即“揚州旬日”。

史可法聽得眼中放光，如同撈到了拯救稻草，連連說道：“好，好，好！殿下如能將恩師等幾位大人救出，可法甘心給您做牛做馬！”

史可法歎了口氣道：“殿下，其他幾位大人，環境也和恩師相仿！六人各自拘押於一間牢房，六間牢房緊緊相連，獄卒扼守甚嚴，門生不敢多停，隻是大略看了一眼。楊漣與恩師受刑最多，一樣臉孔全非，股上皮肉不存！

此時，史可法已稍稍規複了安靜，介麵道：“恩師一貫光亮磊落，廉潔如水，人所共知，他如何能夠做出納賄之事！必是因上疏參魏忠賢三十二斬罪，遭閹賊忌恨，才被讒諂！

說到這裡，史可法再次痛哭失聲。

是的，東林黨人多數像他如許，不識時務，不知變通，在暗中的宦海惡鬥中，僅憑著一腔熱血和天真的抱負，與魏忠賢這類大奸大惡之徒針鋒相對，最後卻落得個螳臂擋車，輸得一敗塗地。

孫傳庭卻苦笑著道：“殿下，您這體比方同兒戲，如何使得？若讓清閒伯和林大人去劫牢，豈不劃一於造反？就真能把幾位大人臨時救出，萬歲大怒之下，連清閒伯和林大人亦要性命不保，恐怕殿下您也要受連累！”

朱由檢之前從許顯純的口中，已經得知楊漣、左光鬥等人遭到了毒打。可他不管如何也設想不到，錦衣衛竟然暴虐到這類程度，利用如此殘暴的手腕毒害東林黨人，直聽得渾身盜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