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鑄清華_二十一、鼎湖弓箭(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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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籌議!跟誰籌議?”肅順還要發脾氣,說狠話,瞥見宗人府的官員,在一旁很重視地聽著,心中有所覺悟,便改口問道:“我住那兒啊?甚麼東西都冇有,叫人如何住?請你快派人到我家裡……。”

窗外的人,見此風景,隨即走了。肅順聽得步靴聲遠,纔回過甚來,臉上仍然是繃著臉,微鎖著眉,儘是那種倔強不平,籌辦接管任何應戰的神情。載垣和端華,一向是隨他擺佈的,瞥見他這神情,信心大增,眼中不由得又透暴露殷切希冀的神情。

載垣氣白了臉,正待發作,端華搶在前麵責備肅順:“老六!事到現在,你還提那些話乾甚麼?不管用的廢話少說,我們好好兒來籌議一下。”

宗人府衙門坐東朝西,最後一個院落,坐西朝東,卻向來不見晨光暉映,因為那是馳名的所謂“高牆”。皇子宗室犯了錯誤,常用“家法”措置,不下“詔獄”,圈禁在“高牆”中。那邊除了中午有極長久的陽光以外,幾近不見天日。數百年下來,陰沉可怖,破敗的屋子裡,磚地上都長了極厚的青苔,灰黑的牆壁上,模糊泛出暗紅的斑點,一看就會令人想到是拷掠所濺的血跡。

前麵的話都好,說到最後不動聽了!肅順膩煩地揮一揮手,把張太白臉轉了疇昔,甚麼也不屑理睬。

那真是“空房”,本來是甚麼也冇有的,不過載垣和端華住出去今後,天然有他們的家人,高低辦理,把動用的物件送了出去,當然不會有傢俱,地上鋪了茅草,草上卻鋪著官階一品以上才準用的狼皮褥子,細瓷青花的碗盞、蠟黃的牙筷,雪亮的吃肉用的小刀,金水菸袋之類,混亂無章地擺得滿地。時將入暮,載垣和端華正要用飯,旗下貴族最講究享用,雖在軟禁當中,載垣竟然還想得起月盛齋就在四周,正叫一名顧問他的筆帖式,派人去買月盛齋的醬羊肉來吃,那名筆帖式去而複回,帶來了肅順的動靜。

“對了!”左經理事官揚著臉,看著端華和載垣:“請兩位王爺跟肅中堂,好好兒說一說。我們隻要差使交代得疇昔,仍然當疇前一樣尊敬。不然的話,可有點兒不便利了。”說完,他又留下一名筆帖式在那兒顧問,本身帶著兩名編緝退了出去,厚重的木門,遲緩地合攏“哢噠”一聲,曉得是下了鎖了。

“在前麵,單有一個很寬廣的院子。”

醇王本來還想等肅順下了車,驗明正身,正式托付,再交代幾句“謹慎看管”之類的官腔,但又怕肅順把他狗血噴頭漫罵一頓,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自討敗興?因而點點頭,揚長而去。

“慢著!”肅順一躍而起,環顧問道:“有筆硯冇有?”

宗人府有很多“空房”,這是個正式的稱呼,專為禁閉獲咎的宗室之用。肅順一到,因為他是個欽命要犯,三品頂戴的府丞,特地親身出來顧問,等向醇王請了安,翻開車帷看了一下隨即又向醇王說道:“王爺請回吧!交給我了。”

在那府丞的影象中,肅順服未如此低聲下氣,用谘詢的口氣向人說過話,受寵若驚之餘,一疊連聲地承諾:“行,行!”

府丞也已傳聞肅順桀驁不馴,不好服侍,以是特彆加了幾分謹慎,親身把車帷取下,哈著腰說:“中堂,你請下來吧。”雙手被綁,閉目靜坐的肅順,展開眼來,看著他問:“怡、鄭兩王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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