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對得起本宮的重托？如何對得起，”皇後指了指跪了一地的嬪妃，“對得起這些六宮的嬪妃！”

顧命大臣在值廬內裡商討了些瑣事，肅順有些不耐煩，比及 接著說：“我們替國度辦事，彆把精力花在這些不相乾的事兒上麵！好好兒籌議籌議‘年號’，纔是端莊。”

德齡跪在地上，低著頭，“回娘孃的話，是讓主子去當差了。”

看肅順是如此氣憤過火的神情，杜翰不敢再說，穆蔭也保持沉默。如許，年號的事也就不必再籌議了，就等著去麵陳天子，彙報此事。

“六爺，”杏貞有些支撐不住，邊上的帆兒趕緊扶住，“大行天子好狠的心，竟然連讓我們最後見一麵的機遇都成了期望，圓明園一彆，已成存亡之恨，此生不複相見，者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六爺，”杏貞的聲音哀哀，“你說這讓我們孤兒寡母的如何辦？”

“雖有貳言，可不是反對中堂。”杜翰從速聲明，“我隻是怕京裡有人說閒話。中堂不曉得，現在專有一班窮京官，讀了幾句書，號稱名流，專愛吹毛求疵，自鳴其高。未即位，先改元，分歧成例，可有得他們羅嗦了！”

“不是已經規定了嗎？”端華驚詫，“還籌議甚麼？”

披麻帶孝的恭親王疾步走進養心門，紅牆黃瓦下白布漫天席地，見到滿臉淚痕的皇太後站在養心殿前，穿戴玄色孝服頭戴一朵紅色紙花，恭親王痛哭出聲，膝行到養心殿前，連連膜拜。

“我已經位極人臣，不需求和那些不得誌的紅頂子們一起賭上身家性命去搏一個出息了，”曾國藩坐了下來，神采中有些無法，“何況我也實在是兩邊難以棄取，都有恩於我，老九，不要覺得在宦海上惟利是營就夠，人如果失了仁義品德，那必定是寸步難行，宦海如墨，潔身自好纔是處世之道，”曾國藩提起筆開端措置公文，不再理睬北邊的事情，“何況事情尚未到那一步，如果這一親一貴六六大順，皇太後扶助新帝，如此同心合力，這國活力象想必又是煥然一新了。”

留守京師的嬪妃都是些不得寵的，本來天恩承接的就少，少了少了些，可到底還是有希冀的，現在天崩地裂，就連那麼一絲一毫的些許希冀也冇了，這今後的日子還如何打發？很多嬪妃想到這裡，心如刀割，再也忍不住，就哭出了聲，又怕惹怒了皇後，趕緊用帕子捂住嘴，那哭聲變得悶悶的，像是把痛哭嚥了下去，死死地吞進了肚子裡。

“他們兩位，”肅順指著穆蔭和杜翰說，“另有貳言。”

大行天子的屍體入了金匱，煙波致爽殿的東暖閣就空了出來，顧命大臣商奉迎了讓新帝搬出來，天子以“孝子”的身份陪靈，照端方要“席地寢苫”，要為大行天子守孝，顧命大臣們平常也好奏事便利，但天子對著這幾個陌生人實在是驚駭的緊，除了一個景壽是平常見麵，督學以外，彆的幾個眼熟，嗓門也大，天子的膽量又小，鬨著不肯搬，還是貞太貴妃竭力保護，又有雲嬪保駕，說了加油泄氣的話，這才搬了出來，不過天子倒是也聰明，曉得人多膽壯的事理，叫了貞貴妃陪本身住在東暖閣，雲嬪婉嬪等人都輪番前來照拂，隻是麗妃悲傷過分，躺在床上已經是病倒了。

“本宮才二十七歲，就已經是皇太後了，這日子另有甚麼意義，”杏貞喃喃自語，不敢置信，世人也不敢勸，一個小寺人進了養心門，在德齡耳邊說了甚麼，德齡又奏，“恭親王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