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官印開端,到暗盤買賣,再到現在以慈濟堂一案的威脅,他頻頻違背原則,何嘗不衝突痛苦,但是為了重新獲得她,他已顧不得這很多了,有些東西,他落空不起第二次。
“若不是為你,我何必如此處心積慮,你恨我也罷,不肯諒解我也罷,我隻問一句,承諾,還是不承諾?”
他明白,現在的她,已不是當初阿誰天真大膽,對他膠葛不休的女人了,但是他……捨不得,放不下,又如何辦呢?
見梅馥緊咬下唇,握劍的五指死死捏緊,顧少元語氣軟了幾分。
“阿馥,不管用甚麼體例,我都會讓你返來的。”
梅馥嗤笑,正欲開口,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兩人中間。
“阿馥,不必裝了,我曉得是你。”
曾經求而不得的和順,曾經渴慕不得的度量,現在卻也不過如此,這雙手臂,在她走投無路時,冷冷推開了她,溫存著阿誰害她跌入天國的沈冰柔。
顧少元握了握拳,放下一貫自視甚高的傲氣,擠出個淺笑。
顧少元諦視著倉促遠去的梅馥背影,身形晃了晃,手掌支撐著石壁才勉強站住。
她的死,讓顧少元愧悔難當,乃至於用自我折磨的體例來獎懲本身和沈冰柔,可如果她毫髮無損地活著,那麼他的罪過感不但會減輕很多,當初因為落空而挑選性忽視的那些恨,難說還會重新閃現。
本日街頭巷尾,到處是她死而複活的流言,蓮兒從外頭帶來這個動靜時梅馥不由怔了怔。
“本來是顧相,彼蒼白日的攔下民女肩輿,敢問有何指教?”
梅馥一擺手,叮嚀轎伕。
顧少元愣愣望著那柄長劍,這恰是她當年與沈夫人硬拚時用的那柄,自她假身後,便成了他懷想她的又一念想,因隨身照顧,才氣逃過書房大火,豈料此時卻成了他們之間斬情斷義的刃。
“罷休,顧少元。”
顧少元握劍的手微微發顫,好久方啞聲道。
梅馥掀起轎簾,卻見顧少元一身青衫,風塵仆仆地騎在頓時,右手一柄未出鞘的長劍,橫在了肩輿前,灼灼如炬的目光定在她臉上,看得她有幾用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