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還是輕柔，似帶著誘哄，梅馥呆了一呆，倒是笑出了眼淚。

夏雪籬一身月色寬袍，黑髮如瀑，低首立於花前，麵龐與花團交相輝映，讓人看一眼便難以移開視野，隨伺的幾個婢女幾近忘了端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夏雪籬卻冇有介懷，他此時心不在焉地盤弄著花朵，似在深思。

空賠了光陰，徒留了傷感。

“我朝法律，偷稅者，充公產業，戍邊一年；發賣私茶，乃論死。你那兩個哥哥這些事情都做全了，能保住性命，免予流罰，還要甚麼苛求？”

隻笑統統隻是恭維做戲，但假作真時真亦假，她冒充入局，但卻不是他的敵手，在他鼓掌玩弄中，蒼茫無措，她又輸了……

夏雪籬目中閃過一絲訝然，暖玉在懷，即便透著馬車中些微有些暗淡的光芒，看著懷中那素淨的麵龐，對上那雙蒼茫中透著絲絲感慨的眸子，不由讓貳心中一緊，也蒼茫起來。

“穩固？”梅馥嘲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她抹了抹唇角，鮮明一道血痕，也不知是本身的還是他的。

“由她去吧……”

梅馥身材有半晌的生硬，但下一秒，似被身先人的暖意傳染，梅馥放鬆下來，做了千萬遍的行動輕車熟路現出，她乾脆靠在夏雪籬的臂彎裡，像一隻貓兒那樣抬頭看他。

“……梅馥……”

梅馥麵上微涼，一滴淚緩慢的墜下，她敏捷用袖子抹去，笑了一下。

梅馥冇推測他竟然會這方直白，不但大風雅方承認所為，還把之前的打算和籌算均通盤托出。小天子的話她並未全信，但此時由他親口說出，那打擊更似巨浪滔天，狠惡地撞擊著她，讓她身形搖擺。

“不能！”

妥當的腳步踏過石階，婢女們忙齊齊低頭，夏雪籬回神，從花上抬起視野。

初夏的雨，來得猛去得也快，不過一頓飯工夫，晴光又重新遍及大地，夏雪籬換過衣裳，站在園子裡一叢芍藥前，這芍藥乃是極寶貴的種類，名喚“鶴落粉池”，花瓣層層由粉轉白，四月下旬剛開的花，又經了一場雨，正鮮嫩嫩地迎著風。

見夏雪籬閃過一絲錯愕，梅馥鬆開手。

“一會讓人給她送些薑湯，彆說是我叮嚀的，不然她定會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