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瞅著就坐到牛氏跟李來福當間,笑著跟牛氏說,“他姑,你這說了大半天,口該渴了,先喝一口潤潤嗓。”
牛氏聽這話不仇家,臉上一僵,笑的不大安閒,問道,“醜橘她娘,你、你這話是咋說的。”
“那啥前兩個月還學了一技藝藝,這錢來的就跟咱山上的流水一樣,這不還在鎮子上給我捎了件衣裳……”
醜橘不知李來福是不是在說客氣話,實在要說這醬菜也不是啥金貴玩意兒,誰家都會醬,隻是這十裡八村的,就屬老牛家的醬菜最出味,誰家的都冇他們家醬的好。
“哎呦,瞧瞧,這醜橘丫頭可真是冇得說,真是孝敬的很哩。”
醜橘看王氏就提了一小壺水,倒也搭不上手,不過她還是應了一聲,疇昔把王氏手裡的水接過來。
再者坐下來,瞅著她跟李來福王氏,又都挨個誇了個遍,這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抖摟一地,聽的人嘴疼。
趁著給李來福裝菸葉的工夫,醜橘繞開牛氏坐到了李來福身邊。
“哎喲,要說啊,還是我家那灶不得勁兒,畢竟是有些年初了,這水燒開的就慢……”
牛氏笑道,“不忙不忙,來來來,阿橘,坐嬸子這邊來。”
――――――――――――
醜橘跟李來福在一旁看著,爺倆相互瞅了瞅,也是心照不宣了。
雖說他們倆家處的好,可楊氏看不上醜橘,說到底是看不上醜橘阿誰窮家,可這事兒不好明著說,就趁著那次王氏上門來舀醬菜,把倆家乾係弄得僵一些。
“是、是怪了個巧的,嗬嗬嗬……”
王氏還是一副笑容,道,“阿牛他姑,這事兒你就不曉得了,前幾年,我孃家姐妹害喜,害喜害得短長,啥也吃不下,吃啥就吐啥,得虧有口奇怪的,就是你家這醬鹹菜,記得那年我腆著臉上門去找阿牛他娘,說是給舀一罐子醬菜,當時我是深思著帶著錢去的,可誰知不趕巧啊,阿牛家那是滿院子醬菜味,就是找不著醬菜在哪兒,你說怪不怪啊?嗬嗬嗬……”
也不是說人家本來冇來過,隻是她這一返來,一進屋子,先是把她家裡裡外外都打量個遍,就跟之前冇來過似的。
本來醜橘想著牛氏過來,也就是想聽一聽她在宅門裡幫工的事,可牛氏這返來可不一樣。
醜橘這就奇特了,這牛氏還真是無聊,閒的冇事跑到彆人家裡來誇人家,她自個兒在家裡呆著不好麼。
“我是你這嘴也忒不給自個兒跟咱閨女留後路了,人家好歹是、是那啥,哦對,過門是客,人家好歹是客人麼,你瞧你這事兒辦的……”
醜橘給牛氏倒了一碗水,正要給李來福倒,一聽王氏這話,聽著像是話裡有話啊。
李來福一看,連煙桿子都擱下了,“哎喲,我說咋一股子醬味哩,合著是這個啊,哎呦呦,這個好這個好啊。”
牛氏倒也不在乎,雙眼又直勾勾的盯她身上了。
“是哩是哩……”
牛氏一見王氏,嘴角一抖,這主兒可不好對於。
估摸著是李來福冇跟著搭腔啥的,牛氏忽的感覺自個兒誇得太顫抖,瞅著李來福訕訕的笑了下。
可牛氏說到最後又說到了她自個兒身上,實在也不是她自個兒身上,而是說到她自家身上,起先是一個勁兒的誇她,前麵就一個勁兒地誇她侄子阿牛。
顛末王氏這麼一攪合,牛氏也冇多待,坐了一袋煙的工夫就倉猝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