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福開春那陣就趕鎮子去了,算起來也有四五個月不在家裡,醜橘擺攤這茬他自是不知,才吃到一半,他忽地想起這茬就問了出來。
王氏纔想說啥,醜橘便接茬了,跟李來福提及了她去村口擺攤的事兒,李來福正奇怪這茬哩。
醜橘點了點頭,就說這戶宅子的少爺奇怪喝茶,跟他們村的趙夫子一樣,要舀這山泉水來泡茶,他打發他們家的管事四周尋摸,最後尋摸到她這兒。
李來福喝了大半碗水才嚥下這口飯菜,他大喘了一口氣,“妮兒啊,你說的是不是青石街石坊旁的那一戶?”
李來福隨口說完,又迫不及待的問醜橘,“妮兒啊,真有大戶掏一兩銀子讓你送水到他們那邊去麼?”
王氏嘟囔了一句,給自個兒男人另有閨女碗裡都夾了塊醬驢肉,這是午晌阿牛給的,她給留到了早晨。
李來福扒拉了一口飯,聽著一愣,“啥玩意?舀個水還得上山去?!”
王氏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那是,要不咱妮兒每瓢水都能舀三文錢,彆家的就隻能一文錢一文錢的呼喊,值錢就值在這兒了。”
王氏瞧著李來福臉都憋紅了,忙給倒了碗水來,“她爹,喝口水順順。”
“是得去!”王氏由衷的答允著,這回她男人傷了身子,不過冇啥太大的弊端,還能養好,這不也是老天爺保佑他們家的麼。
這事兒王氏有跟醜橘交過底兒,醜橘曉得該咋的跟李來福說。
深思來深思去,她隻跟李來福說,請郎中另有抓藥,攏共就花了一兩多一點,另有就是說醜橘在村口擺了個茶水攤。這一兩多的銀子個把月就能攥返來,叫他放心養身子就是了。
王氏撇撇嘴,“得了吧,就你這身子板能上的了山麼,要曉得咱妮兒舀的都是山上的泉水,可不是隨隨便便擱村背麵那條小河小溪裡舀的。”
“妮兒啊,你娘說你前陣子到村口擺茶水攤去了?”
王氏道,“呦,那看來這是個大戶了。”
李來福還冇緩過神來,望向醜橘,“真送水去了?”
李來福哼哼了聲,彆說是他了,全部南山鎮都曉得青石街有那麼一戶。
醜橘冇去重視啥石坊,估摸著就是了吧。
當時王氏怕他多心,就冇給說實話,她是想著如果讓她家來福曉得他這一遭都花出去三四兩銀子了,今後抓藥還說不上要掏多少,那保準的,他立馬就把自個兒這藥給斷了。
李來福又問,“那一戶是不是姓歐陽?”
幸虧他家醜橘想到擺攤這體例,有個進項老是好的,他嘖嘖倆聲。“妮兒啊,你說你這腦瓜子咋這麼靈透哩,咋就尋摸出擺茶水攤這茬了?”
李來福笑麼嗬的扒拉完碗裡的飯,又夾了一塊子驢肉塞嘴裡,含混的問道,“妮兒啊,讓你舀水的是鎮上哪一家啊?”
聽醜橘提及這個把月在村口擺攤確切攥了一二兩銀子,李來福內心或多或少舒坦了些,本來他傷了身子不能上工去,這就斷了家裡的進項了,再加上他還得請郎中抓藥。哪兒哪兒都得費錢。這不是拖累家裡的婆姨娃子麼。
李來福一聽青石街,頓時噎住了,捶了捶胸口咳嗽了幾聲。
醜橘一愣,“爹,你咋曉得的?”
醜橘也忙放下碗來給李來福順背,她也想著李來福是噎到了,“爹,你慢點啊。”
李來福可不附和,瞅著醜橘,“你這妮子,真是腳皮欠路債,你說你擱河裡舀去就得了,乾啥費這勁兒,那、那些車把式都是大老粗,你還深思著他們能把這水喝出酒味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