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橘瞅著那人,淡淡的笑了下,道,“你管我乾啥來了,我爹讓我冇事就過來幫我三叔乾點活,他家的水缸不瓷實,讓我來敲打敲打,改明兒購置個新的,咋的,你家缸子也不瓷實了!!”
這時桃嬸兒從人群裡擠出來,追著醜橘就去了,剛她趕過來的時候見李有福家門口都站滿了人,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戰戰兢兢的擠出來,深怕醜橘這愣丫頭犯渾。
李有福跟馬氏一噎,又是半晌說不出話來,醜橘這會兒調子又揚了幾分,“歸正話我撩這兒了,我說是六兩就是六兩,你們如果不信,儘管等我爹返來了問我爹去,這會兒你們快些把那二兩還返來,要不我可就該咋的就咋的了!”
這個缸子裡裝的不是淨水,而是李有福自個兒醃的糟魚糟蝦,他的三個兒子在酒坊裡當學徒,經常能帶點酒糟返來,他們倆口兒就用來醃魚糟蝦啥的。
醜橘笑了,嗓子放的低些,說的話隻要他們三個聽得見,“你說是誰教我如許滿嘴胡咧咧的,這不都跟你們學的麼。”
“你這個臭……”李有福分得不可,嘴裡差點脫口幾句狠得來,馬氏聞聲了忙拉住他,“他爹,醜橘好歹是咱生的閨女,你彆嘴上冇個把門的啥都出來!”
這句話原是李有福倆口兒對王氏說的,現在醜橘把這句話原本來本的還歸去。
“彆彆彆,彆砸!”
李有福沉著臉,心口擰著氣不順,偏生這會兒他的仨小子不在,要不那裡能讓臭丫頭在兒撒潑。
醜橘把荷包子綁緊,收到懷裡,“你們問我,我還想問你們呢,明顯是六兩,如何變成四兩了。”
唉,算了,先把這姑奶奶打發走再說。
馬氏這一聽可就急了,她家這老灶可用了十幾年了,特彆是那口大鐵鍋,現在更是難購置了,這如果砸壞了就冇體例用飯了。
馬氏聽著醜橘說得咬牙切齒的,頓時有些發怵,但還是冇轉動,她家這些家物什年初久了,值不了幾個錢,醜橘砸了也就砸了,就算費錢購置下來,還是她占便宜。
馬氏說的是真的,不過裡頭有一兩多碎銀子是她才添出來的,前兒她的三個兒子回村,她就拿了這裡頭的銀子去購置了一桌好酒好菜,這會兒她如果不添夠出來,保不準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傻閨女還要做出啥氣人的事兒來。
醜橘冇理睬,翻開荷包子看了看,昂首道,“我爹說的是六兩,這內裡隻要四兩,還差二兩!”
李有福喘著粗氣,偏過臉不去理睬,馬氏看了醜橘一眼,瞧這架式,今兒她如果不把這二兩銀子給出去,這臭丫頭是不會罷休的。
“你……”李有福分到手直顫抖,這一缸子賣出去可值很多錢哩,他瞅著差點冇心疼的背過氣去。
到了籬笆牆那塊,有個功德的人嘴欠的開口,“醜橘,上你三叔這乾啥來了,是不是你三叔又拿你爹錢了?”
以是這些年她才一向擠兌李老二跟他媳婦兒,反正醜橘是她生的,她閨女這會兒成了他們的了,她這口氣如何咽的下去,那老二家的想讓她閨女叫她做娘,她就得受著這股氣!
馬氏肉疼的“哎呦”了一嗓子,這缸子魚糟還冇醃好,見不得光,讓醜橘一鋤頭砸的,怕是不頂用了。
醜橘見這倆人壓根就冇有要拿出銀子的意義,她點點頭,“得,看來我還砸的不敷多,動靜鬨得還不敷大,那我就到灶裡給你們弄些動靜出來!先把那口大鍋給你們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