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中不耐煩的問道,“你男人是乾啥的?”
“哎,我說小夥子,你差未幾一些,我老頭半截入土的人了,你還趕不上我的腿腳!”
“哎喲,這日子冇法兒過了,老天爺你咋就這麼讓人寒心哩,這讓我孤兒寡母的今後可咋活兒啊……”
王氏雖是不悅,可到了還是扯出個笑來,跟醜橘把老牛頭送到門口,又是謝了他一遍。
周郎中吼了這句就一腳踏進屋子裡,想想又探出半個身子,對王氏道,“你!再彆嚎了,吵得我耳根子疼,你男人另有氣兒哩!”
醜橘隻得道,“這個廢了就是……就是腿腳不麻溜,也不打緊。”
周郎中覺得王氏捨不得掏錢,臉一塌,哼了一聲就進屋了。
醜橘手裡拿著一張藥方,是周郎中在屋裡便給李來福評脈邊寫出來的。
送走了周郎中,王氏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瞧見院子裡另有個老牛頭,這纔是她家的大仇人。
很久,屋裡傳來一聲感喟,王氏腦中一懵,腿一軟差點攤坐在地上,張大娘跟桃嬸兒忙扶住她。
王氏一聽又變臉了,腹誹一句,你少摔他幾次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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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叫不打緊啊!你這妮子真不上心,腿腳不麻溜不就成跛子了麼!”
“噯噯,好好好……”
王氏忙止住了哭聲,起家疇昔守在西屋外。
“哎喲,她爹啊,你咋這麼狠心,撇下我孤兒寡母的就走了哩,你可叫我咋活啊!”
傳聞是麻袋太重了,腰桿子使不上勁兒,一口氣提不上去,百十來斤重的麻袋直接就給壓到身上起不來了。
周郎中醫術不錯醫德也好,不會隻念著錢,開的藥也實在,就這點叫人結壯,隻是他此人脾氣急了些。
“你這小子,不能扛不能提的,還惦記取給我背藥箱子!”
阿誰婆姨還要接著說,就聽有人喊,“哎哎,都讓讓,都讓一讓,周郎中來了啊。”
老牛頭笑麼嗬的說完,全然冇看到王氏的臉是越聽越往下沉。
這也難怪,張春打小就是個彆弱多病的主兒,能抱著個物件從牛家村跑過來,已是難為他了。
醜橘道,“都這麼晚了,牛叔你還要回南山鎮麼?”
誰家屋裡都有好些活兒要忙活哩,總不能都耗在她這裡,才周郎中也說了,她男人冇啥大事兒了。
周郎中曉得醜橘給的多了,他倒是理所該當的就收下了,這戶人家還算懂事,也不枉他從牛家村吃緊忙忙趕過來。
這句是周郎中的原話,不過就王氏這個模樣還是不說得好,免得她又揪心了。
“娘,你到屋裡去看看爹吧,我燒鍋熱水,你給爹擦擦身子。”
“娘,周郎中是要幾吊錢來著,說這藥隻是讓爹治傷的,不過養身子的藥就獲得鎮上的大藥鋪去抓了,他給我寫了張方劑,咱自個兒抓去。”
王氏號召他到堂屋裡坐,“牛大哥,你瞧我都傻了,也冇讓你坐下歇歇,你推著我家來福從南山鎮過來可累壞了吧……”
老牛頭歎了一聲,跟王氏說了,“妹子,來福兄弟是早晌那陣傷了身,我這冇錢,要不本來擱鎮子上就請郎中瞧了,也不至於讓來福兄弟受了一起罪……”
“他牛大哥,使不得使不得!你從速收著!”王氏冇等老牛頭說完就把銀子給他塞了歸去。
“那不就得了,他是累的,這會兒睡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