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郡王府這邊想息事寧人,刺客夜闖的動靜還是紛繁揚揚傳播出去。
“你們說出此事,我絕對不會送你們去敘州!”韓謙繃緊臉說道,“你們能清楚這麼多人裡,就冇有人被內府局拉攏的眼線?你們要說出這事,一旦泄漏出去或被人告發,我再送你們去敘州,我有幾張嘴能說得清楚?”
也就是說馮家六千名奴婢、部曲,有五千人都在金陵,再加上近四百馮氏族人,被勒令十天內分開金陵。
他以往是馮家的宗子長孫,在族中除他父親馮文瀾、姑夫孔周外說一不二,但此時更多的馮家人痛恨他父子給馮族招禍,那裡還會將他的話當回事?
說實話,韓謙內心何嘗不想著順勢盤據敘州,在山高水遠之地當個土天子,不去理睬金陵的凶惡殺機?
流民當然是自在的,但他們依靠慣馮家了,無依無靠之時,又被勒令必須在十天內分開金陵,身上乃至連過冬的襖衣都冇有人,他們除了持續跟馮家人共進退,又能如何?
回宣州也是無居住之地,天下之大,卻無馮氏的容身之地。
刺客夜闖郡王府連累二十多人有謀刺三皇子的懷疑,但大理寺終究冇能結案,天佑帝此時冇有將馮家奴婢、部曲強行收編官用,而是許其隨馮氏族人一併離京,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但是,他過不了他父親那關啊!
第二類是馮家打理貨棧、典當鋪、酒樓等買賣的掌櫃、核心伴計及家屬後輩,扣撤除與第一類的重合部分,總計有一千八百餘人。
馮家(含孔家)奴婢首要分為四類:
那楚王、安寧宮及太子一係,在馮家奴婢裡有冇有拉攏人?
“為何不能將李騎驢的事情說出來?”馮翊愁悶的問道。
“倘若我與幾位叔伯說韓家有運營敘州之心,敘州乃我馮氏獨一再興之地,可否?”馮繚窺著韓謙的神采問道。
聽著腳步聲,韓謙回身回望,見是馮繚與馮翊走過來,問道:“如何,你們何去何從,還冇有決定好嗎?楊欽過兩天就能到金陵,此次我托殿下,分外從你馮家要對外措置掉的船隻裡遴選了二十艘船買下來,你們如果這兩天就能決定去那裡,我還能調船送你們一程,要不然你們就隻能本身跋山渡水了!”
馮家統統的莊院、地步都被查抄,即便有私藏,這時候誰又敢拿出來等著官兵如虎狼般撲過來帶走斬頭?
即便是他的祖母、母親以及他的姑母,此時說話都冇有甚麼分量了。
這麼多人被趕出馮家府邸,隻能臨時到收留他們的雁蕩磯居住。
很早就有人提出去敘州,但在大多數的馮家民氣裡,敘州太悠遠了、太蕭瑟了,是瘴毒遍野、蛇蟲殘虐之地,他們去敘州,跟放逐放逐有甚麼辨彆?
“你既然自發得窺破我內心的奧妙,為何跑過來跟我說,真就不怕我殺你滅口?”韓謙轉回身來,盯著馮繚問道。
“我為何要做這畫蛇添足之事?”韓謙哂然一笑,望著江水,頭也不回。
韓謙則表示得像個另類。
如果據敘州自主的話,傳到楚王、安寧宮的耳中,這兩係的官員上本參劾,天佑帝是裝瞎好,還是不裝瞎好?
“你如此作為,隻是叫我們信賴留在金陵四周或去宣州,另有能夠會遭到毒害;而將我馮家逼入敘州,將是你據敘州自主的本錢,”馮繚咬牙說道,“我開初冇有想明白,是冇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有那麼多的奴婢、家兵部曲,會跟我們一起被驅出金陵城,統統的風聲,都是你放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