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賞雪,倘如果真乾癟癟坐在那邊喝酒也甚是無聊。
長鄉侯王邕自誇蜀地當世詞家之首,考慮了好一會兒,也隻是暗自點頭,所能想到的幾句,氣象差不太遠,勉強接上去,也真就像韓謙所說的那般要“獻醜”了。
他使楚期間,曾與清陽在潭州滯留了近兩個月,與韓謙即便談不上朝夕相處,也是陋三岔五能見到麵,韓謙從未在詩詞方麵表示出天賦予才調來,而清陽與三皇子楊元溥靠近,能不時看到韓謙所書的公文,手書功名頗弱,文章也相稱勉強,絕然冇有詞家的氣象。
十仲春八日,又是臘八寶貝節,如許的場合,要麼召歌伎琴師上樓來掃興,要麼便是喝酒賦詩為樂。
韓謙、郭榮作為楚使,彆離與清江侯、羌國公對案而坐,接下來纔是長鄉侯、蔚侯、景瓊文、韋群等人順次落座。
當然,長鄉侯王邕內心的震驚是很多了的。
再者說,清江侯第一輪讓他指定詞牌作第一句,看似最為輕易,但到第二輪由彆人指定詞牌作首句,他要如何辦?
世人一臉難堪,這些話都是郭縱剛纔說出來擠兌韓謙的,他們這時候也就得生生受著。
清陽郡主一雙妙目儘是猜疑的盯住韓謙的臉,忍不住低聲問長鄉侯:“這首詞是不是韓謙抄他父親的?”
郭縱乃是少詹事,官居正四品,除了三師四賓等名譽官職外,少詹事在清江侯府所設的三寺四府職官裡名列第二;而在蜀國朝中加學士銜,位在大臣之列。
“如果如此簡樸之事,韓大人都要投機取巧,接下來怕是不會有人情願動腦筋了――世子殿下徹夜宴酒之意,可不就太寡淡有趣啊?”中年文士還是不肯意放過韓謙,“再說可貴景公在場,此詞填就,少不得還要懇請景公操琴掃興。”
韓謙心想著此時髦早,蜀地文客寫景寄情最是善於,如果然陪他們玩下去,本身撐不過兩輪就會露怯。
韓謙轉頭看向作為侍從坐在他身邊的馮翊:“要不你來替我指定詞牌作出首句?”
“我在金陵,便是以不學無術著稱,這位大人彷彿還不清楚啊,”韓謙哈哈一笑,自承不學無術冇有半點的心機壓力,說道,“要不我先自罰一杯。”
“聽聞金陵詞風極盛,韓敘州也是大師,韓大人家學淵源,本日乃是高朋,還請韓大人指定詞牌作第一句。”中年文士朝韓謙拱手說道。
夜裡雪勢是更大了一些,但燈籠挑出來,除了近欄處的雪花能瞥見,稍遠一些便是黑黢黢的暗影,一向盯著賞看,也顯得有幾分蠢態。
有羌國公打岔,清江侯王弘翼也隨後帶著人拜彆。
錦華樓便是屬於鹽鐵使司酒場官營,也司售酒之事。
這時候清江侯一聲令下,賣力錦華樓運營的令吏,便帶著十數小廝、侍女,鋪上地毯、擺上席案,四角還擺上柴炭正燒得紅熱的火爐供世人禦寒取暖,一場豪華夜宴,瞬息間便擺出模樣來。
“調定《念奴嬌》――大江東去,浪淘儘,千古風騷人物……”韓謙直接將蘇軾派頭最大的《念奴嬌赤壁懷古》首句抄出來,心想蜀地文風是盛,但盛在清豔小詞,他倒想看看在坐有哪位人物有才氣、有氣度能聯蘇軾的這首詞?
青衣小宦也不敢太逼迫韓謙,當即在案側坐下,提筆醮墨等待著。
韓謙內心暗想,清江侯這王八蛋硬湊上來,老子還得承他的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