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絡這個環境來看,元嘉帝命李珩繞道災情最重的登州府,一定便不是存了命其暗訪的心機。而李珩也果如陳瀅所料,這一起底子就未曾在官驛投宿,對外隻自稱淺顯士子,此番是攜家眷前去濟南探親,實足一副微服私訪的駕勢。
在上一世的當代,這於她的確就是不成設想的。
李珩為官多年,人麵頗廣,竟與大楚朝號稱第一富商的“寶龍號”店主頗熟,這寶龍號旗下亦買得有出海的樓船,他們這一行人此次便是乘坐了寶龍號的船,那船老邁並一應船工對陳瀅他們格外客氣,變著法兒地討陳浚等幾位公子哥兒的歡心,想來是提早獲得了叮嚀。
此際,感受著海風輕撫麵龐,聽海鷗短促而清脆的清唳,陳瀅便想,如許實在也很好,出來逛逛,看一看大楚朝的大好國土,亦算不虛此生。
“女人,您也彆總在這風口裡呆著,這海上可不是鬨著頑的,如果染了頭風就不好了。”見陳瀅又靠在窗邊看海,尋真便輕聲勸道,上前將那精美的支摘圓窗給閉攏了些。
聽得此聲,知實並尋真皆噤聲,尋真搶先走到門邊兒,挑簾向外張了張,便笑道:“表女人來了,快請進,女人在屋裡呢。”說著便側身將來人讓進艙中。
此次離京,尋真、知實皆跟著出來了,馮媽媽也一併在列,倒是羅媽媽被留在了國公府,李氏命她好生看家,又給她留了濟南府的地點,著她有事便往李家送信。
看得出來,這條線路是李珩經心選定的,不但快,且風險係數也極低。盛京府地點地的治安環境天然不會差,北直隸則是大楚最大的行省,地處衝要、物產豐富,且建有一所宏偉的避暑行宮,天然治安也是好的,而山東行省亦是民風渾厚,雖因災情導致每年欠收,元嘉帝對百姓倒是極其體恤,每年都有大量錢物運往山東,倒也冇生出民亂來,亦未曾聽聞有海盜出冇,是故這一起稱得上彆扭。
在這之前,她曾偶爾聽裴恕提過一句,說是山東比年欠收、流民無家可歸,陛下心甚憂之。
尋真便道:“夫人正在背麵艙房和舅太太說話呢,二爺約了兩位表少爺垂釣,現在皆在船頭。”說著她便笑了起來,吃吃隧道:“也不知這船走在海裡頭,怎生就能釣上魚來?二爺他們興興頭頭地,底下的人又跟著湊熱烈,另有幾個積大哥船工幫著籌辦傢夥什,二爺還說釣了魚上來大夥兒中午要加菜呢。”
陳瀅便起成分開窗邊,問尋真:“母親和哥哥都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