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輕拍王豹抽搐的臉頰。

最前排的防彈車窗緩緩降下，泛著寒光的槍管陣列如同機器巨獸的獠牙。

“顧山爺部下來砸場！”幾個部下慌得直跳腳。

震耳欲聾的聲浪中，他的呢喃如同毒蛇吐信：“我們是端莊販子，隻幫迷途羔羊重新做人。”

“攔住他們！我找機遇突圍！”

三十米開外的路口，黑壓壓的車隊構成鋼鐵圍欄，車頂警示燈在雨幕中詭異地明滅。

車隊引擎轟鳴聲裡，轉眼間空巷隻餘落葉打著旋。

鐘壽粗暴的笑聲震得人耳膜發顫，葵扇般的巴掌重重拍在他肩頭。

“道上兄弟行個便利！”他強撐氣勢嘶吼，尾音卻泄漏出顫抖。

“你帶弟兄們頂著！”王豹邊吼邊今後退，腰間皮帶扣叮噹作響。

蒼雲市和天南市隔著三百千米，這瘋子如何跨市來堵人？

這話如驚雷貫耳，王豹驀地憶起江湖傳聞，三年前顧山爺當街被“請茶“後，其權勢便在一夜間銷聲匿跡。

“今晚新仇舊賬一起算！”

當王豹帶著三個親信從後巷鑽出來時，刺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

王豹踹翻兩個渣滓桶奪路疾走，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暗巷深處傳來短促的喘氣聲，王豹的鞋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此中一人狠狠啐了口唾沫：“真他娘講義氣！”

在十餘雙眼睛諦視下，他如芒在背後走向臨時安插的茶席。

兩週前構和桌上的畫麵曆曆在目，這個永久掛著佛珠的男人，曾溫聲細語勸戒：“江湖水深，王總可要掌好舵。”

“豹哥還記得上個月搶我船埠的事嗎？”鋼管劃出銀弧。

待兩邊簽書畫押後，何狀師拎著鱷魚皮公文包，風風火火將陳慶、唐淩從鐵柵後帶出。

王豹指尖無認識摩挲著杯沿，青瓷冰冷的觸感直透心底。

跟著話音，四周保鑣微微側身，暴露衣領下若隱若現的盤龍紋身。

狠惡起伏的胸膛像漏氣的破風箱，每聲喘氣都裹挾著鐵鏽味的血腥氣。當瞳孔適應暗中的頃刻，

王豹邊跑邊喘粗氣，褲衩被波折颳得開了線，他實在想不通本身何時成了江湖公敵。

他猛地刹住腳步，後背重重撞在潮濕的磚牆上，喉間迸出沙啞的謾罵：“遲早要讓你們支出代價！”

說著便將白毛巾遞上。

“您這打趣開得未免過分了！”王豹強壓肝火瞪著麵前人陣仗。

“快聯絡高少！”躲進暗巷時，王豹的嗓子已經喊啞了。

“不過安保部的弟兄們閒時愛研討些傳統技術。”

“但如果有人非要往槍口上撞……”

王豹喉結狠惡轉動著，強忍心頭翻湧的苦澀，抬頭將杯中物儘數灌入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