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十二駕青銅軺車已碾碎墨池殘霜。
賈墨劍的重劍俄然劈開地磚,暴露下方汩汩流淌的藥泉。
"地脈裡的陰符陣..."周墨羽蹲身輕觸池畔苔痕,磁砂在指間凝成扭曲的卦象,"是陰陽家的九宮噬靈術。"她話音未落,池中俄然浮起三盞青銅河燈,燈芯燃著的竟是幽幽紫火。
池水在此時出現油墨般的黑潮,將"尚同"水紋吞噬殆儘。
寺人慘白的麪皮在構造河燈映照下,竟顯出幾分青銅鏽色。
賈墨劍的重劍深深插上天下三寸,劍柄雕著的睚眥雙目泣血。
周墨羽俄然輕撥出聲,磁砂燈籠照出池底緩緩轉動的青銅輪盤。
"把穩蠱蟲噬心。"男人帶著墨香的氣味拂過她後頸,手中銅規在鼎腹劃出北鬥七星,"陰陽家竄改了天象定位,這三日的夜觀星象..."他話音俄然頓住,銅規尖端刺入的方位排泄紫黑黏液。
當她的髮絲拂過"節葬"刻度時,池底俄然浮起半幅帶血的堪輿圖。
陸墨淵立在重修的地脈儀前,看著周墨羽的磁砂在儀盤上拚出殘破的二十八宿。
(續上文)
七名墨者腰牌齊鳴,兼愛二字在晨光裡熔成流淌的金液。
十二尊青銅人俑破水而出,手中捧著的恰是白日揭示過的耕具圖樣。
夜色初臨時,墨池中心的青銅巨鼎俄然轉向。
當他們的衣袂膠葛著掠過《非命》碑時,池底紫芒竟凝成隻獨眼巨蟾,對著玉印吐出猩紅長舌。
陸墨淵的構造鳶掠過水麪,尾羽掃落幾片感染蠱蟲的梧桐葉。
陸墨淵抬手叩響晷盤,齒輪咬合聲裡竟傳出《耕柱》篇的鏗鏘韻律。
晷針俄然倒轉三寸,將辰時的光斑精準投在韋墨書捧著的竹簡上,"禦史要查學籍名冊,何不觀此晷影?"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男人嘲笑一聲,袖中飛出十二枚青銅齒輪,將星圖絞成碎片,"既要查墨家典範,又想要地宮秘鑰..."齒輪落入池中時,驚起數十條額生紫紋的怪魚。
寺人漆盒中的玉圭俄然出現血絲,他踉蹌後退半步,卻見陸墨淵的構造鳶爬升而下,爪間拋落的恰是大將軍印鑒。
"墨術學院依《尚同》篇立規,諸生腰牌皆刻'兼愛'二字。"陸墨淵的嗓音帶著墨錠研磨時的沙啞質感,抬手指向身後七丈高的青銅日晷。
那輪盤刻著三百六十個篆字,每個字槽裡都嵌著顆帶血的獸牙。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紫霧,墨術學院的晨鐘在百裡外蕩起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