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件與照片在“老掌櫃”手中被風颳得嘩嘩作響,但他還是看清了上麵的麵龐。“這一名您熟諳吧?”何初三指了指當中的謝英傑。“老掌櫃”眼色一沉,但冇有答話。
何初三正坐在他身邊換衣服,從速接住了他慌亂的手,“我在這兒,我冇走。”
“冇有,還差一點。”
“應當冇有了。這些質料是我在他家的密櫃中找到的,既然還藏著,申明並冇有呈交給下級。”
“老掌櫃”接過了公文包,卻還是猜疑,“你來見我之前就曉得這些,卻冇有奉告喬爺?”
……
轎車終究停在了集裝箱群的深處,緊靠海邊站台的一個小角落。那邊早已經停了一輛吉普,車燈大開著照向轎車的來路。何初三一身素黑,戴著一雙皮手套,打著傘站在雨中。
“會冇事的,不要擔憂。”何初三輕拍著他的後背。
“必然值得。”何初三翻開了吉普車的後備廂蓋,拿起角落裡的一支手電筒,照亮了後備廂內部。
“霹雷――!”山崩地裂般的雷鳴聲隨即而至。雨水如冰雹般重重砸落在頭頂,“老掌櫃”驚出了一背盜汗,目睹著開完槍的何初三轉過身來,向他暴露了又一個淺笑。那笑容半麵被手電光芒所照,半麵隱於黑暗中,恍忽間如神鬼合一,似幻似邪。
“是,我瞞著喬爺調查了他。但礙於之前喬爺的監督,直到明天賦找到機遇對他本人動手。這麼天大的奧妙,我想‘那位’不想讓喬爺曉得吧?”
暴雨很快淋濕了他的滿身,他肩背與手臂健壯的肌理線條在衣料下一覽無遺。他將帆布袋拖下了車廂,袋子在泥水中拖行,收回“吱――吱――”的奇特聲響。他在“老掌櫃”身邊停下腳步,哈腰撿起了那支雨傘,塞回“老掌櫃”手中。
廣大的後備廂內鋪了厚厚一層防水的帆布,四角被四塊大石所壓。帆布正中悄悄躺著一隻大麻袋,手電筒的暉映下,麻袋上儘是烏黑的血跡,即便是在暴雨暴風當中,血腥味還是撲鼻而來。
“這是誰?”
一道厲光扯破了天幕,海天之間隨即炸響了又一聲驚雷。豆大的水珠搶先恐後地砸落在沙岸上,雨畢竟是下了下來。
“以防萬一嘛,”何初三對他笑道,“讓您曲解了。”一邊笑一邊向後又連開了兩槍。
“你的命。”
這一天的傍晚時分,何初三單獨開著吉普車去了僻靜無人的山邊墓園。
……
陸光亮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問,“你打仗到老掌櫃了?”
轎車上的人被吉普的大燈晃花了眼,彷彿眨眼間何初三就移形到了轎車旁。後座門翻開了,何初三傾身想為來人打傘,卻被一把槍抵得後退了兩步。
雨下了整日,地上已有很多積水。車停在墓園門口,濺起一地水花。何初三一身素黑下了車,度量一捧白菊花,打著一把黑傘,徐行走在濕滑的石板路上。
“掌櫃的。”當著保鑣的麵,何初三還是如許喚他。
……
何初三身邊的麻袋上破開了一個大口,鮮血汩汩地流淌在底下的帆布上。陸光亮慘白的臉低垂在血泊中,再無聲氣。
“他死了嗎?還能問話嗎?”“老掌櫃”看著陸光亮慘白的臉,重視到他血染的胸口還是有微小的起伏。
“抱愧,明天抓他時抵當太大,被我開了一槍。您如果晚來半小時,或許就死透了。”何初三拉上公文包的拉鍊,將它全部遞給了“老掌櫃”。“不過我想這就是他曉得的全數,有勞您呈給‘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