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龍飛鳳舞一揮而就，擲開了筆。

再轉頭時，卻見她拉著床帷搖搖擺晃地站起了身，忙上前扶住她，問：“想做甚麼？”

傅毓秀和李瑤章亦不焦急歸去，便先不上馬車，一邊賞著夜景，一邊沿著湖堤漸漸地往回走。

她彷彿有些猜疑，歪頭看了他一眼，倒是依言抓起了筆，口中含混著笑：“我記就我記。如許好的詩，若不記下來，明天該忘了。”

他扶著她在書案前坐下了，放開薛濤箋，提筆沾了墨，道：“你念。”

夏鳳兮將蘇漁放在榻上，見她醉得昏昏沉沉的，卻又未完整睡去，還在小聲地喃喃自語著，不曉得在說些甚麼。

夏鳳兮承諾：“好。”

傅毓秀道：“王妃娘娘本來就是輕和婉順的女人。”

回到王府的時候，已是半夜。

她眼中盈動著笑意看他，催道：“你快記下來呀。”

夏夜閒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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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麵說，一麵微微側過身，叫停了馬車，淺笑向李瑤章道：“行了，夜景雖好，但我們還是上車吧，你可不能太累了。”

那人醉眼餳澀，看著他笑：“我剛纔在夢裡作了首好詩，你快幫我記下來。”

傅毓秀聽她如此說，笑道：“我、鳳兮、阿成、景行、小烈幾個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鳳兮年紀不算大的，平時話也未幾，可每次他一開口，就有種莫名的佩服力，倒成了我們幾個的主心骨了，約莫這就是他們皇家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吧。連阿成那種野馬也隻肯聽他的話，景行和小烈就更不得了了，幾近拿著他的話當聖旨。有一段時候，他們兩個小的還特彆喜好仿照鳳兮，連他每天衣服的色彩、佩帶的玉飾都要一一跟著學。最好笑的是，厥後連鳳兮都看出來了，讓他們普通一點兒。”

他於昏昧的夜色中看了她好久，伸手悄悄摸了摸她的麵龐，才站起家來，到門口命人送解酒湯過來。

夏鳳兮握著筆的手滯了一會兒，倒是擱下了筆，道：“還是你本身記吧。”

李瑤章回想著徹夜的各種，倒也頗覺風趣，笑著道：“說來，那楚王殿下還真有點兒本領，竟然能把我表妹管得服服帖帖的。”

蘇漁遂唸叨：“夏郎之美，初雪寒梅……”她俄然有些羞赧，傾身靠近他耳邊，才低聲念出底下兩句。

李瑤章聽著，也忍不住笑了，又獵奇，問：“誒，那你們幾個，誰年紀最大啊？”

傅毓秀道：“當然是我最大了，其次是阿成。實在小時候，楚王殿下都是叫我秀哥、叫阿成表哥的。不過，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李瑤章點頭：“那你可不體味她，那丫頭也就看著乖罷了，實在主張可大了。她決定的事兒，九頭牛也拉不返來。從小到大，我還真冇見她怕過誰，可我看，她就挺怕楚王殿下的。連她之前碰都不碰的各色蔬菜，都迫於楚王殿下的淫威吃了很多。如果我姨父姨母看到這幅畫麵，真不曉得是會欣喜，還是要驚掉下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