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盧聽出她言中之意，低頭道：“請長公主殿下恕罪，卑職等不敢違背主子的號令。”

隻因那世人諦視標“春雷琴”，本日便在桃源居中拍賣。

初陽將光輝投向寬廣的琴江江麵，水波粼粼，蕩著金光如鱗，再映著那不遠處的青山模糊，當真是一幅醉民氣脾的山川畫卷。

丹陽長公主含笑點頭：“不過鳳弟置身公事，不肯屈尊親來，看來還是不及本宮心誠。這好琴嘛，就該屬於更捨得為它花心機的人。湛盧郎中，你說是不是？”

樊燾自知講錯，捂住了嘴，甕聲甕氣地承諾了一聲：“是。”

湛盧道：“春雷有天下第一琴之稱，你看在場的人，三百兩黃金起價，怕也要搶破頭呢。”

樊燾便自顧自地感慨：“主子對側妃娘娘可真好！”

樊燾聽他如許說，轉過臉四下看了一圈，笑道：“可不是，安國公府的人也在，另有成都郡王府，看這架式，當真是要神仙打鬥了。”

那姿容嫵豔的美人一襲妃色銀絲繡蝶長裙，施施然曳地而來。鮮豔欲滴的色采，襯得她肌膚猶勝白瓷，華貴而不失窈窕。

正說著，卻聽門外一陣騷動，繼而響起長喝：“丹陽長公主殿下到！”

那位長公主殿下彷彿很有幾分絕望，倒是曼聲喚他，表示他上前來，“來，湛盧——”

現在雖還未至開拍時候，可那高櫃巨鋪裡，早已是來賓如雲，但見華服珠履、人影幢幢，迎來送往皆是非富即貴。

“看來鳳弟還真是看上這把琴了。”

丹陽長公主撥一撥耳垂下那小巧的玉蘭墜子，笑言：“如何，鳳弟也瞧上這把春雷了？本宮隻知鳳弟愛好彙集名劍，且柄柄代價連城，不知何時對這琴啊箏啊的也有了興趣？”

世人聞言，紛繁起家見禮：“拜見丹陽長公主殿下。”

他說著，彷彿又想到了甚麼，忍不住低聲問：“娘娘愛琴，殿下拍下這琴，但是為了送給娘娘？”

湛盧這才睨向他，道：“慎言，不成暗裡群情主子。”

浩浩湯湯的江水，日夜無休地一起向東奔去。拍打著兩岸的水聲，在這安好的淩晨格外清越，粉飾了雞鳴鳥語之聲。

她美目流轉，掃過地上的世人，倒是一眼瞥見了湛盧，不由笑了，道：“呦，鳳弟也來了——”抬眼四望，卻不見人，問：“你們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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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盧隻道：“殿下的情意，卑職不敢妄自測度。”

而這日的春熙路，卻不複昔日清寂，一早便響起了人聲鼓譟。未及巳時，路旁已是車馬輻湊，冠蓋飛揚，一派的熱烈氣象。

東方拂曉，太陽緩緩爬上山頭，將半個天空都暈染成了紅色。

湛盧道：“回長公主殿下，我家主子因有公事，不便前來。”

樊燾盯著台上那把傳說中的名琴看了好久，到底是不解地搖了點頭，向身邊人道：“三百兩黃金？湛兄，這到底是一把甚麼琴，竟然起拍就要三百兩黃金，這可充足一處頂好的宅子了。”

湛盧冇有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