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夏有琴出了門，蘇漁端著藥碗坐到了床邊，見夏鳳兮睡得恰好，有些不忍心喚他，但又怕藥涼了，隻得悄悄搖他，道：“殿下，醒醒。”

比及太陽落山後，夏有琴方纔返來。蘇漁見他排闥進房，便站起來，道：“莊主返來了。”

蘇漁麵上微微紅了一下，冇有說甚麼。

她感受夏鳳兮的手指悄悄拂過她的手背，聽他道：“你我伉儷，哪有甚麼扳連不扳連。”

長髮如墨，素衣若雪。

她硬生生把手收了返來，下認識想找點蜜餞和糖，擺佈看了一下，卻甚麼都冇有。隻得去倒了半杯淨水，遞給了他。

夏有琴悄悄點了點頭，彷彿也有些無法，他道：“小女人，我剛纔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這人間總少不了端方啊禮法啊，固然讓人煩不堪煩，但塵凡之人，又有幾個能夠真的擺脫呢？說到底，不過是浮名罷了。你放心，以鳳兮的本性，斷不會孤負你。”

他聲音微微有些嘶啞有力，而她聽著，卻隻覺說不出的好聽。

蘇漁道：“好，我哪兒都不去。”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目光，柔嫩得幾近能沁出水來。她的心一下子軟了，回握住了他的手，帶了幾分要求之意望向夏有琴。

她低著頭，握緊了夏鳳兮的手，強忍住眸中的淚意與喉中的哽咽，低聲道：“對不起，是我扳連了你，讓你受了傷，還遲誤了你的閒事。”

蘇漁見他初醒，另有些懵然之色，遂又放柔了幾分聲音，道：“殿下，該吃藥了。”

蘇漁點了點頭，看向夏鳳兮，見他神采倦怠，柔聲道：“殿下，你且睡一會兒吧。比及藥來了，我再叫你。”

夏鳳兮坐了起來，他麵色慘白，很有幾分慵倦病容，卻不覺狼狽，反而更見高雅清貴之態。

她喂他吃過了藥，放下藥碗，不自發就想摸摸他的頭。抬起手才反應過來，麵前的人，可不是她的小妹。

夏鳳兮隻道：“我冇事。”

蘇漁心中早已痛悔難當，卻不想再在他麵前墮淚，讓他愈發難受。

夏有琴一手托著一隻藥碗，向床上看了一眼，道：“他還冇醒啊。”

她如此想著，卻覺麵前的人，彷彿也乖得很。

蘇漁道：“莊主慢走。”

看著他出了門，蘇漁轉頭看向夏鳳兮，見他麵色還是慘白的短長，不覺微微皺起眉頭，問：“殿下，你現在感覺如何樣啊？”

夏鳳兮不解，問：“如何了？”

夏有琴笑道：“當然了，我也看得出來，我這徒兒也是至心喜好你的。阿禹，不，我是說當今聖上真是不近情麵，清楚是一對有戀人，何必非要拘泥於俗世禮法，不肯成全呢？依我說，你不該是他的妾室，倒該做他的嫡妃，與他做一對端莊伉儷纔好。”

夏鳳兮悄悄彆開目光，隻道：“我不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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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琴有些不測，不由得笑起來，道：“好，那你陪著他吧，我就不打攪你們啦。”他說著，又笑了兩聲，排闥走了出去。

蘇漁道：“像如許一勺一勺地喝，會不會很苦啊。”

夏有琴笑了笑，將藥碗遞與她，道：“小女人，看起來，你對我這乖徒兒倒是很上心。”

他悄悄闔了眼睛，卻似有幾分不安，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複又展開雙眸看向她，道：“你就在這兒，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