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恒卻仍不斷，持續道：“不止城濮之戰，當年崤之戰不也如此。秦穆公欲偷襲鄭國，誰料行軍太慢，被個鄭國牛販探知，已二十頭牛犒軍，嚇退了秦軍。隨後又在崤山碰到晉軍埋伏，全軍淹冇。秦公仁乎？晉公義乎？不過好處之爭，用兵恰當。如果拘泥軍禮，怕是要骸骨無存。”

也直到此時，楚子苓才明白為何想練車陣，要先練步兵。

這還是兄長第一次對他假以辭色呢，田須無立即用力點頭：“阿兄放心，我定用心去學！”

田恒哼了一聲，也不睬他。見著兄弟二人又冷了場，楚子苓不由發笑，出言打了個圓場：“提及來我也未曾見過車陣，不知會是多麼模樣？”

練兵是用不到她的，但是田邑這麼大的處所，這多人家，她總能找出些事情來做，可比呆在田府時好多了。練習這群農夫，還不知要花上多久，豈能給田恒找費事？

田須無一張小臉上猶自不信，楚子苓卻已經說不出話了。這可不就是戰國期間的寫照嗎？諸國亂戰，烽火連天，一戰坑四十萬人的殺神也應運而出，直到始天子揮斥方遒，天下一統。這些生於春秋的謙謙君子，又有幾個能看到百年以後的亂世？

等幾人到了田邑，全部鄉都沸騰了起來，得知兩位君子親來練兵，誰敢怠慢？統統青壯都被拉了出來，籌辦演練兵陣。

這是田須無從未聽過的事理，不由愣在當場，結結巴巴道：“莫非，莫非禮將不存？”

田恒挑了挑眉, 曉得父親是籌算讓他提攜一下弟弟, 好培養將來的家主了。不過這點小事，他又豈會放在心上，直策答允了下來。比起須無，田恒真正想帶的，是那院中之人。

楚子苓頓時沉默了，這期間莫非還冇有兵法？不成能啊，仗都打了多少年了，該有人總結經曆，編輯成書纔對。傳聞薑太公還寫了本兵法呢，叫甚麼來著……冥思苦想半晌，楚子苓終究想起來了：“是《六韜》！你們未曾學過太公的兵法嗎？”

不是直接練車兵嗎？楚子苓有些摸不著腦筋，田恒已然重新駕車，向著邑所而去。

“百十年後，諸國必儘如匪寇，以奪國為戰。”田恒目光微沉，“到時上了疆場，怕是你死我活，再也冇有退路。”

步隊不排成陣列，不成開戰，不能重傷仇敵，捕獲年長之人，敵軍崩潰不能追出百步，敵軍撤退也不能追過九十裡。這真是兵戈嗎？

“……”你真是來兵戈的嗎？楚子苓的確無語了。這德行都快比的上赫赫馳名的宋襄公了，莫非真要為了“仁義”，等仇敵列好隊，布好陣，再麵劈麵決鬥嗎？

“如此兵士，難怪要早些來。”看著麵前混亂不堪的步隊，楚子苓輕歎一聲。

見她神情自如，田恒也笑了，不再多話，拎著弟弟向那猶自亂成一團的方陣走去。

春秋不敷，身材太矮，田須無還不能單獨駕車，這話頓時讓貳心中一痛，唯唯道：“阿兄不是要練車陣嗎？我也當跟在一旁看看纔是……”

見子苓看的出神，田恒笑道：“沿濟水行舟兩日，可見大海。不過夏季風冷，不若春暖時舒爽。”

“你要提早去田邑？”現在麵對這大兒子, 田湣也是說不出的彆扭。統統心機都被祭奠上那把藍火燒了個潔淨，眼看承嗣有望，這過於超卓的兒子，就再次顯得礙眼起來。但是君上和公子環的存眷，卻讓田湣連冷淡此子都不可, 莫非要等他起家後就分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