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姬隻覺腦中嗡的一聲,幾乎站不穩腳。但是公孫有命,她豈敢不從?壓住心頭苦澀,密姬盈盈拜下:“妾這便安排。”
“大巫,吾兒可曾好轉?”許偃兩眼青黑,焦心問道。
許氏私巫名叫巫齒,乃是個五旬不足的老者,枯發披垂,麵有文身,在昏黃燭光中佝僂盤坐,頗顯詭譎。
在委宛的樂聲中,一隊女娘出列,翩翩而舞。長袖招招,裙襬搖擺,如楊柳普通的細腰跟著韻律輕搖,美好健旺。居中那紅裙女子,更是麵龐嬌俏,端倪生情,廣大的袖擺在風中翻飛,柔韌腰肢屈折翻轉,生出攝人美豔。
鄭黑肱心頭一軟,又笑了出來。是了,巫苓連鄭語都不曉得,又知甚麼鄭音?不但是“緇衣”,他還能命人唱“有女同車”、“東門之墠”、“野有蔓草”……心忽的熱了起來,鄭黑肱突然發覺,本身竟是戀慕此女……
嘴唇一陣輕顫,像是念句咒,他緩緩展開雙眼,搖了點頭:“小君子病不在此。家主返來時,可曾遇異狀?”
“是‘緇衣’。”鄭黑肱不由自主笑了起來,柔聲道,“汝可要聽些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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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黑肱也不嫌她失禮,笑著放下酒爵,命人舞樂掃興。有了這叮嚀,之前平允中合的宴飲之樂停了下來,換上了靡靡鄭音。
見公孫底子冇有留本身的意義,密姬頭顱低垂,緩緩退了出去。
不管是福是禍,老是一線朝氣,他豈能白白放過?隻是當時那人未通姓名,找起來怕有些費事。不過身為楚國上卿,這點費事,對他而言又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