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停了腳步。太陽祭舞明顯是俞眉安,他怎會將她與阿遠混合了?
這襲太陽祭舞衣穿在她身上非常稱身。她前幾日試衣之時另有些撐不起這衣裳,倒並非胖瘦的啟事,而是她的氣勢仍與這身衣裳有些差異,本日一看,這衣裳彷彿為她量體而裁。本是人襯衣裳,現在卻成了衣裳襯人,誰為主誰為輔,一目瞭然。
跳梁小醜,不敷為懼。
正對峙著,有幾人疇前路的花叢後拐出,緩緩行來。
“隻要你能證明本身是俞家四女人,我情願向你叩首請罪。”魏枕月站到了前麵,攔住來路。
“枕月不敢。”這麼大頂帽了扣下來,魏枕月當即跪到了地上,“是……是民女偶然間看到的,並非成心窺視跟蹤公主。”
“阿遠?你發甚麼呆?”他奇道。
魏枕月蹙眉凝神。
先發製人。俞眉遠在內心給她豎了大拇指。
雖說並不迷戀這等榮光,但真到了這一刻,俞眉遠表情還是不由自主受場上氛圍影響,逐步變得虔誠而高傲。
有彆於俞眉安傲岸冷酷的神祇之舞,她的舞,叫人健忘統統。
燕王謀逆弑君。
“如此,多謝晉王殿下。”俞眉遠反麵他客氣,邁步前行,從他身邊走過,悄悄說了句,“咬文嚼字!”
“你謹慎一點。”霍錚將她送到乾天壇外前麵的小天壇前,方留步,悄悄囑了她一聲。
衣裳獵獵,狂舞如蝶,她不再是俞府整天遊走後宅陰私的四女人,也不是苦於情愛求而不得的將軍夫人,她是俞眉遠,終將立於天,行於地的俞眉遠。
俞眉遠跑得很快,魏眠曦追至祭台口時,她早已跑得隻剩一點影子。
“無妨,我懂。賀尚宮職責地點,是要好好查個清楚。”俞眉安道,麵具一片冰冷,無人知其實在神采。
最後一段頌完,孺子請下弓與鞭,往百官間行去,太陽太陰祭舞隨後,前麵浩浩大蕩跟了儀仗數十名。鐘樂複興,俞眉遠緩緩自百官、命婦、百姓之表間行過,兩旁無數目光望來,在她行經之時便紛繁低頭躬身,肅容施禮。俞眉遠在百官與命婦間看到很多熟稔的麵龐,都是平常與俞府來往走動的父老,以及……她的父親俞宗翰。
這是她的太陽祭舞。
當前一人,笑著開口。
他平活力,賀尚宮與魏枕月等人忙都低了頭,直道不敢。
“出了何事?”霍錚目色一收。能讓左尚棠尋到這裡找他,定然有事產生。
左尚棠臉上毫無笑意,透出急色,他看了眼俞眉遠,便附到霍錚耳邊。
祭台高約三丈,有風呼呼而過,颳得她身上衣裳獵獵作響。她並冇看祭台之下世人,而是極目遠眺,遠空浮雲渺渺、青山墨墨,城池屋舍星羅棋佈,如展在地上的龐大棋盤。
隻聽了兩句,霍錚麵色完整變了,再不複先前輕鬆。
冇有任何征象。
俞眉遠感覺奇特。
太陰祭舞為天下至陰,故主舞之人以女形示人。舞衣為硃色,繪鳳形花影並湖海星月,繞雲霞紗緞,穿起後婀娜如仙,其臉上麵具五官亦為女子之貌,髮髻高挽,佩以鳳鳴月水冠,精美非常,太陽祭舞則剛好相反。
如果此事失實,那就更糟了。
她身似箭,弦震而出,弓落她起!
台下有何反應,這舞是好是壞,已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