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半空掠了一圈,飛出時恰逢俞眉遠縱馬到他身前,他“哈哈”一笑,再度飛上馬背,坐回她的身後。
這番話,比起上輩子小女兒心態的剖明,大膽了不知多少倍。
袖中的手握緊成拳,魏眠曦緊緊盯著她,在等著影象裡那句動聽的告白。
魏眠曦的心,俄然間擂動如鼓,一下一下,又似地動,驚了魂擾了魄。
不見!
“叱。”俞眉遠輕喝一聲,控了馬韁馭馬躍向不遠處正在纏鬥的兩小我。
一字未改。她公然還是阿誰愛著他的女人。
兩世為人,曆經存亡,他頭一次失了掌控,亂了方寸。
坤安殿乃是皇後崔元梅的地點。
坐擁江山,怎敵她笑靨如花,脆語如歌。
她求的“赤膽之心”,便是他魏眠曦。
這一輩子,隻要能活得隨性,哪怕隻要一天,也強過那一世苦苦掙紮的二十八年。
耳邊,是霍錚朗朗笑聲。
“阿遠,記取,槍乃軍魂,亦為百兵之王。長/槍不滅,軍魂不死。這槍,是一個甲士的傲骨與血氣,護國保家,縱死亦不成倒。”他說著,從馬背之上飛起,長/槍化作遊龍,震開了孫川,親身迎戰洪海。
惠文帝生得極好,描述與霍錚有七分類似,一笑頰邊就起酒窩,他如本年屆不惑,看上去卻隻要三十不到的模樣,而皇後崔元梅便不如他這般姣美了,太子霍汶隨了她,五官端莊大氣,不如何笑,眉宇之間聚著威儀。
俞眉遠另有些印象。
很快,孫川亦跟著高吼,聲音傳開,西儀門的羽林軍亦者齊聲叫起,陣容如雷,震懾得東儀門的羽林軍很快丟了兵刃。
那平生,他就是她心中獨一人。
霍錚的聲音。
淺淺的,涼薄的笑意,從她眼中傾泄。
俞眉遠點頭如搗蒜,心血還是彭湃。
她不肯意!
“皇上,雖說眉如遠山,是女兒姣色,可臣妾卻感覺,俞家四娘這名字,有些鏘鏗男兒意,不輸我大安朝好兒郎!”崔元梅微一頜首,發間九尾金鳳垂下的流蘇晃過鬢邊,她仍不看他。
“民女俞眉遠,不求金銀萬兩,亦偶然繁華長安,此生獨一一夙願,便是……人間萬好,唯求一心。”清泠泠的聲音,如珠玉擲地。
“二位請進偏殿稍坐,我已叮嚀人泡了好茶……”湯姑姑又請他們進偏殿。
“這……”湯姑姑有些難堪,未婚男女私會,分歧端方。
身後,萬事不睬。
丟人!騎著馬也能睡著。
天家賜婚。
終此平生,他念她思她,卻死生不複再見。
“已經冇事了,多謝將軍體貼。”她淡道。
一如宿世。
她點頭,想也未想便答:“不必謝我,我不是為了救你纔出的手。”
“他如何在這兒?”俞眉遠還冇上前,就停了腳步。
“魏將軍、俞四女人,皇上已得空,請將軍與女人前去坤安殿上。”小宮女前來請人。
可這一世,他真想再聽她說那一句——“阿遠所求,赤膽之心。”
半晌,他方笑歇,想了想又道:“那你心中可有所求?”
俞眉遠愣了愣,俄然想起那天霍錚帶著她縱馬逛皇城,逛到厥後,她竟睡著了,就那麼靠在他胸前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