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我收到動靜,莫羅曾在貴府四周現過行跡。這幾天貴府老太太大壽,府上出入龐大,恰是他躲藏的好機。我猜他已避入府上。”小霍說著抱拳。
“君子辦事,閒談休論人是非。”她瞪了小霍兩眼,轉而抓起於兮薇的手,隻緊抿著唇說,“薇姐姐,快點走,晚了祖母要焦急。”
“是,父親。”俞章敏俯身領命。
半大的孩子,滿口事理,像個小大人,總讓他想逗她笑。
小霍摸了摸鼻子,冇吱聲――小丫頭被惹毛了。
那是顆用細木棒子挑著的糖果子,果子隻要指甲蓋大小,淺淺的粉色,上頭包著層糯米紙,像三月的桃花。
俞眉遠聽到這個詞便蹙了眉頭。
小霍欣然跟上。
俞宗翰前年升了工部侍郎,客歲年底時,被惠文帝一旨遣往江南梭巡桑蠶紡織與稼穡水利,一去便是半年多,連上元燈節都冇返來。現在這是踩著老太太的壽辰時候返來,一進京他先去見了天子纔回府,連公服都冇來得及換下,就往春滿園見老太太。
小霍討個敗興,並不惱,隻往前大跨一步,走到她背麵。
貌不驚人的少年,目光如炬,固然幼年,站在那邊便如一柄纔開鋒的劍。俞章敏與他年事相仿,可相較之下,臉上仍舊滿滿的稚嫩。
“你們熟諳?”俞章敏獵奇道。
是啊,死了……
“此人名為多摩羅,漢名莫羅,乃是關外薩烏人,信奉月尊。他半年前從西域入關進京,一起上已犯案多起。三個月前我與他在萬隆山上鬥過一場,可惜被他逃脫。此人現在已遁逃入京。”
“月尊?他們怎會呈現在京中?”俞宗翰將手背到身後,目露思忖,“再者論,我俞府夙來與武林並無牽涉,這莫羅之事我能幫皇甫大人甚麼忙?”
“阿遠……言娘……你們返來了?你母親呢?”俞宗翰的眼角勾起,添上不易發覺的憂色。
“你年紀小小,脾氣如何這麼大?前次我也不是用心瞞你,彆氣了啊,乖。”小霍還拿著那根糖果誘哄著,“真不吃?這但是用桃花水澆了蜜柚汁凝成的。”
“父親。”
紙袋“啪”一聲落地。
山蔭裡的小女孩抿緊了唇,滿臉憤怒的神采叫人忍俊不由。
俞眉遠正將手裡的牛皮紙袋遞給青嬈,聞言心頭一跳,還冇等青嬈接下紙袋便鬆了手。
“父親,這是四mm眉遠。”俞章敏在一旁答道。
“本來是霍小兄弟。不知皇甫大人要抓捕的要犯是何來源?”俞宗翰在聽到“雲穀”二字時,麵色俄然一整,收了先前的漫不經心。
這真是拿她當六歲孩子來哄了。
俞章敏還要說話,小霍早已踏步上前,抱拳行了江湖之禮。
那廂於兮薇還未開口,俞章敏就收回明朗的笑聲。
一想到這張糰子似的麵龐上豁了口的那排小牙,便是夙來斯文知禮的俞章敏也笑了。
徐家犯事以後,家人放逐西疆。西疆苦寒之地,手劄來往不便,徐家早早就與他們斷了聯絡。直到死前,她都一向在刺探著徐家的動靜。
本來不是羞怯,而是怕醜。
霍引聞聲聲響轉頭看到她便咧唇一笑,那點少大哥成的沉穩又被戲謔代替。
“母親三個月前病故。”俞眉遠垂了頭。
“我故鄉的特產,外頭吃不著,你嚐嚐?”他捏著棍子在她麵前逗貓似的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