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兩人都起晚了。

……

俞眉遠才從昭煜宮裡出來，就碰到了兩個陌生的小女人。

昭煜宮一向都空著，在他們返來前纔剛補葺過，內裡統統的傢什安排都是新的，已經冇有七年前的影子了，除了殿外的溫泉池。

俞眉遠嚶嚀兩聲，腦袋像灌滿溫泉水，冇了多餘的動機，他的手藏在水底下肆意而為，她衣裳貼身滑下肩頭，浮在水上的玉白肌膚掛滿晶瑩水珠，出現淡淡粉色，像蓮花。

……

冇人來催他們，小梨兒、左一江和東辭早被霍翎喚走，到宮裡各處玩去，霍錚和俞眉遠梳洗換衣安妥後，全部昭煜宮都是空的。

“我曉得你不怕。”他隻是找個由頭抱她罷了。

她模樣本來就顯小，這些年又被霍錚疼著冇受過半點委曲，看著更加小了，倒是霍錚經曆幾場大事，現在要主持雲穀，又當了父親，沉穩很多，少年心性已去，不再是當初的小霍哥哥了。

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叔叔，這裡頭可差著輩分呢。

俞眉遠正要問她們，霍錚也從昭煜殿裡出來。

“阿遠。”霍錚摘去她發間最後一支簪子，散下她滿頭青絲。

紅衣小女人不屑：“你到底是怕砍頭還是怕抄書？”

這家宴因為有了孩子倒比往年要熱烈很多，霍汶見了兄弟極其歡暢，在席間拉著霍錚喝酒，俞眉遠便也陪著，兩人都飲了很多。守過了舊歲，舞樂暫歇，城牆頭上燃起煙花，殿外的宮人也開端放起爆仗，劈啪聲音裹著濃烈的煙硝味道傳來，霍汶領著世人到了殿外，看陰暗長空上接連炸起的一朵一朵炊火。

“記不記得第一次？在這裡？”霍錚俯頭咬上她的耳朵。

俞眉遠聽得樂了，衝兩人招手。

泉水溫熱，叫人通身暖融舒坦。俞眉遠被他圈在胸前逃不得，她便朝他脖頸咬下以示抗議。不輕不重的力道讓霍錚又麻又癢，他眯了眼，目光在水霧裡愈顯迷亂。池水被劃開，他抱著她在水中走了幾步，將她抵在池邊，用力捧起她的臉，將唇壓上。

“撲通”一聲，兩人一起進了池子。

俞眉遠已七年冇回昭煜宮，常常想起兆京，想起皇城，想起昭煜，染著血的影象便會鋪天湧來，很多事說不得，她隻壓在心中，被時候漸漸覆蓋。此次返來，昭煜宮卻已變了模樣，不是她影象裡笑過哭過的處所。

兩個小女人一愣，又施禮：“叔叔好。”

俞眉遠依到他身側，瞧著前頭猜謎送燈的攤子忽道：“小霍哥哥，你給我贏幾盞燈吧。”

俞眉遠隻好讓青嬈和榮姐看緊他們，又叮嚀東辭管著三個小的。

俞眉遠和霍錚同時一怔，這兩丫頭一個名字？

多年前走過的街巷，現在再看，像畫滿舊痕的墨卷，昔年各種，倒似大夢一場，經生曆死，光芒歸入長夜，換最後一世安寧。

霍翎拉著才熟諳冇兩天的左一江上去點菸花，小梨兒被東辭捂了耳朵隻眨巴著眼睛看著，三公主霍熙平把頭埋到江婧懷裡嚇得直叫。

更鼓響起，去舊歲，迎新春。煙花漸歇，爆仗聲緩安，四野喜聲漸漸歸於安靜，幾人醉去幾人醒，漸漸都散去。

俞眉遠此次忍俊不由，霍錚神采卻不大好。

孩子們跑遠了，霍錚便牽起她的手，笑道：“阿遠，我們逛逛。”

兩人異口同聲。

她的頭髮盤了整天，散落時卷得更較著，波浪般誘人，霍錚忍不住拔了又拔。今晚不會有人打攪他們，累了整天，天然要舒暢泡上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