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常遣水瀲去他那邊送個東西借本書，為的不就是讓他動這心機，她好和他提換人的事？成果這還不消她主動開口，俞章華就求到惠夫人這裡了？

“好好兒的，你如何會俄然跑來跟我要個丫頭？莫非是你屋裡的人使喚起來不得力？”惠夫人端起桌上茶盞，以茶蓋撇開浮葉，輕啜口茶方道。

“回母親，是的。”

“才提及你，你如何這麼巧就來了？”惠夫人訝然道。

“她”呆呆的，正含著一大口饅頭在嘴裡，含混出了聲：“走去那裡？”

惠夫人被他鬨得冇法，甩袖掃下他的手，隻假裝無法道：“我的兒，你彆晃了，我頭都要暈了。你的心機我曉得，按說你這麼大了，也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丫頭，可這事是你姨娘安排的，我怎好再越俎代庖？再一說，這水瀲已經進了你四姐姐屋裡奉侍，你將她要走了，你姐姐如何辦？”

“去暖意閣，你被換到四女人屋裡使喚了。”

“這是感謝姐姐給我做的香袋。”俞章華把腰上掛的香袋一挑。

“阿遠，那小玉是個傻的，你要她做啥？”惠夫人忽緩緩開口問道。

“好好，小玉給你。四姐姐，那就這麼說定了。”俞章華說罷，歡天喜地地走了。

“隻是甚麼？”俞章華眼一亮，忙不迭地問。

入夜時分，後院女眷都聚在老太太的慶安堂裡吃酒玩耍，外院的男人也自尋樂子去了，各處院落便顯得有些沉寂。

“聽聽，這孩子倒派起我的不是來了。”

“我道是甚麼，本來是這事。你想要我屋裡的丫頭，倒也能夠，隻是……”

俞章華便走到俞眉遠身邊，先朝她一揖到底，把她唬得今後一避。

俞章華將水瀲之事與她一說，惹來俞眉遠一陣輕笑。

“阿遠見過夫人。”俞眉遠上前先乖乖行了禮，才直起家答覆，“不是巧，是章華派人請我過來的，說有事與我籌議。”

惠夫人聲音才落，外間就傳出去嬌脆的聲音。

“我屋裡剛好缺個有力量的粗使丫頭，你那邊有個叫小玉的，我瞧著不錯，你把她給我好了。”俞眉遠說著坐到堂下椅上，接了丫頭遞來的茶，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她這技術公然見不得人。

他年紀比俞眉遠還小半歲，恰是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時，又生了副愛美憂色的脾氣，自誇是個憐香惜玉的公子哥兒，總有拈個花惹個草。那水瀲本來在惠夫人屋裡奉侍過一段時候，俞章華那段時候下了學就來惠夫人屋裡替她抄經，一來二去就與水瀲熟諳了，竟起了些情義，當時他就求著惠夫人要將水瀲給本身。

因是冬衣節，上頭也賜了各屋的下人一些吃食，浩文居裡的小丫頭便也聚在屋裡自行吃喝。

“這促狹鬼，敢情一早都籌算好了。”惠夫人倦怒瞪了他一眼，“既如此，你就本身把這事和你姐姐說吧，如果她同意了，我便替你做一回主。”

惠夫人聞言便笑了。

俞眉遠心中稀有，便隻笑問他。

……

“小玉”坐在浩文居耳房外的台階上，拿著兩個饅頭與一小壇酒，正饅頭就酒吃得歡暢。

“你啊，還和小時候一樣玩皮。”惠夫人感慨一句，無法點頭。

“我如何辦？我有甚麼如何辦的？”

一個饅頭下肚，肚子不再空落，“她”抬頭灌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