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分？你做這些事時可想過，你與我，與周媽媽，與青嬈的情分！”俞眉遠目不斜視，並不看她。

俞宗翰的話卻冇停：“現在念在章華的份上，我臨時饒你一回。不過極刑可免，活罪難逃，你也一樣領三十板子，彆的後宅事件你不必再管，從明日起搬去長齋堂，冇我答應，不得踏出。”

俞宗翰輕歎一聲，便道：“既如此，那臨時就按阿遠說的做吧。後宅交給阿初與三弟妹打理，丁氏協理。”

不過，能讓孫嘉蕙在她母親麵前跪著，這事兒如何看如何爽！

人都死了，還談甚麼情深，若真有情，為安活著之時不肯珍惜，非要以存亡為證？

錢寶兒剛要發作，便被人打斷。

這輩子，孫嘉蕙不會再是阿誰統統民氣中賢能無雙的老婆。

“對了，有件事還要同你們說說。過了正月十五，我要出趟遠門，去東平府。這一次我籌算帶上章敏和……”

“你這丫頭好利的嘴，這是和長輩說話的態度？”錢寶兒怒而站起，柳眉倒豎。

俞章銳和俞宗耀便都垂了頭，錢寶兒固然忿忿，卻也不敢多說。

前麵的婆子上來，將她拉下，到門口時恰逢下人用條凳抬著巧兒走過。巧兒死人般趴在凳上，雙手軟軟垂下，神采灰白，身下的白綢褲上一片殷紅赤色，伸展到膝彎。

金歌一顫。

不知怎地，那目光竟叫俞眉遠起了寒意。

“嘉蕙，昔年皇上讚你和順嫻淑、才情敏捷，不想十幾年疇昔，你的才情敏捷卻用在了這些處所。當初……嗬，言娘離府之時，將府中大小事件都交到你的手上，現在你倒是後宅禍事的泉源，你對不起她。”俞宗翰冇再持續審下去，“你若要跪，就跪到言娘靈牌前吧。”

“老爺，是，我是看過那信，但我冇有將信調包過！我也不曉得四女人口中的那封信寫的到底是甚麼，亦或者底子就冇有這封信。我隻做錯了一件事，就是讓金歌將信送回，用心叫何氏去捉章華的錯。”她咬牙開口，“單憑四女人的一麵之辭，不能就此定論。”

屋外回聲而入幾個強健的婆子，將人一一拉扯了出去。錢寶兒哭天喊地起來和灰頭土臉的俞宗耀及俞章銳一起出了屋，何氏麵如死灰，十多年苦心運營一朝毀儘，叫她刹時衰老很多。

俞章銳私會與青嬈傳信一事雖已有了端倪，但俞宗耀用銀兩打通何氏要收青嬈這事卻冇個定論，錢寶兒如何肯饒過。

“二嬸，這盆臟水我丫頭是不收的。我們兩府是一街兩園，常日她連見二老爺一麵都困難，每日裡也都呆在我屋中，何來‘勾搭’一說？再者論，我這丫頭他日必然要隨我嫁出去的，自有她的好前程，何必妄圖你們房的東西，何況她能圖甚麼？是邊幅？還是年紀？還是財帛？恐怕一樣都冇有吧。”俞眉遠怒嘲而回，紅著眼眶瞪向錢寶兒。

屋裡靜得呼吸聲清楚可聞。俞眉遠跪得筆挺，青嬈也跟著跪到她身後。

“言娘是我正妻，是這後宅的女仆人，你去她麵前懺悔好了。”俞宗翰續道，目光卻望向俞眉遠。

他這話一出，不止俞家二房的人齊齊變色，便是杜老太太也麵露急色，這些年二房養尊處優地過著，哪經得起三十軍棍的揍！然她到底咬咬牙仍不出聲。

“啊――我不要！我說，我說！是夫人，我把信拿給夫人了！”金歌驀地間失控叫起，“夫人看了信讓我再送歸去，仍舊叫李婆子送去給華少爺，再去回稟二姨娘，說是讓二姨孃親身捉華少爺的奸才叫痛快！我冇有換信，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