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驚雷砸在俞眉遠心上。

“對誰下過藥？”俞眉遠快速捏緊拳，上前一步，站到床畔。

慶安堂裡的杜老太太卻滿臉驚奇地坐在堂上。慶安堂裡來問安的人都被請走，隻剩下她一小我。

慶安堂的那叢藍田碧玉，是昔年俞老太爺千求萬尋送給杜老太太的奇怪種類，杜老太太向來不讓人等閒靠近。當年俞眉遠初入俞府時，就曾被何氏借這藍田碧玉讒諂了一把，所幸她機警避了疇昔。

大火殘虐，轉眼吞噬統統。

幸虧南角荒涼，並無彆的房舍，樹木也未幾，火勢冇有伸展，這火救到天明時分，便被救下。

俞眉遠學著杜老太太的口氣與調子問陳慧。

“是啊。”霍錚答著，轉頭見到她隻著薄弱中衣便跑到院裡不由皺眉。

“下過甚麼藥，說！”冰冷的聲音帶了絲暴戾，再無疇前半分和順甜美，仿似宿世心底的惡魔於她身材當中復甦。

她一邊說，一邊嗚哭泣咽哭了起來。

兩個仆婦的對話聲自外間門口傳來。

全部園子兵荒馬亂，到處是響動，鬨得民氣惶惑。

……

燈柱倒下，燈罩跌開，內裡的蠟燭滾出，瞬息間引燃了地上的殘破床帳。

俞眉遠聞言便將腿一抽，離開陳慧的管束輕躍到中間。外頭的人越來越近，陳慧又有不顧死活撲上來的跡象，俞眉遠袖風一展，將陳慧掃開。

俞眉遠掐著她脖子的手重重一甩，將她甩在床上，她吃痛哼了一聲。

兩個仆婦罵罵咧咧地邁過玄關，還冇看清屋裡氣象，忽有一物矇頭罩來。兩人嚇得尖叫起來，俞眉遠已將床帳兜住她們的頭，她手扭著床帳一端，輕巧一轉，便強讓兩人背過身去，她人跟著縱起，足尖從二人背上點過，這兩被她腳力踹得朝前撲到地上，收回痛呼。

俞眉遠低頭看了看地上佝僂著背的白叟，渾濁眼球裡儘是祈求，哪另有半分昔年慧媽媽的風采。聽到是她對徐言娘下的避子藥時，雖非慈悲骨，可俞眉遠內心的恨意卻未少半分，連帶著這些年與她的一點情義都蕩然無存。

莫非，是俞宗翰？！

“避……子……藥……”陳慧斷斷續續道。

俞眉遠側耳諦聽，腳步聲正朝裡逼近。屋裡窗戶都被封住，除了正門，她冇有第二條路。

“真是費事，逛逛走。”

這麼多年過，這叢藍田碧玉還是是老太太心頭第一寶，大家都道老太太借物追思亡夫，情深似海，卻不料……

陳慧咳嗽稍歇，隻緩緩說著：“娘、阿明、小春，桐姐姐……我來陪你們，等著我。”

“女人……”陳慧迷惑昂首，瞧見俞眉遠霜冷的臉不由一縮，俄然間又發瘋般跪上前，抓了她的腿，“女人，桐姐姐隻是說氣頭話。當初你懷不上孩子，將她騙上老爺的床，逼她替你生下至公子，她都冇怨過你，隻一心為你，也不想做俞府的姨娘。而你也答允她會將至公子視如己出，讓他成為俞府嫡子。可現在你卻因為懷上親生骨肉便……便對至公子有了異心，你讓桐姐姐如何受得了？她一時心急才說要將這事稟告老爺，等她氣消了便知錯了。這麼多年了，女人與我們兩人在俞家相依為伴，挨地那麼多苦日子，女人如何就不信桐姐姐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