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霄聞言,眼中殺氣愈盛,渾身也愈散出冰冷徹骨的寒意。
楚雲霄麵上卻並無欣喜之意,眼神愈顯一絲暗淡:“師父說我小小年紀,便對殺人見血毫有害怕,心性過於堅固不拔。對於修煉技藝,進境必可比凡人快速數倍,但是因感情冷酷,亦比旁人更加剛強,心智不易擺盪,若一個不慎走上嗜血傍門,便極難轉頭,因我不會等閒為人壓服,終究輕易墮入魔道。”
楚雲霄持劍而立,白玉似的臉頰上亦沾上幾抹殷紅,半邊衣袍皆被鮮血染得透紅,麵上神采冰寒森冷,愈顯得整小我如同修羅煞神重降於世普通,令人望而卻步。
“隻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穆兄不必憂心。”楚雲霄忽而道,語含欣喜。
“大哥——!大哥你如何樣了!”雙煞的老二因為隔得間隔較遠,不免掉隊了楚雲霄一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楚雲霄一劍重創其兄,卻來不及相救;而楚雲霄收回長劍閃身退後之時,老二方纔撲到老邁跟前。此時老二麵露錯愕地呼喊道,語氣透出說不儘的哀思與仇恨。
陳瑜正自心境微亂,身後俄然響起一個沙啞而衰弱的聲音:“穆……穆……”
楚雲霄一開端落了下風,多數是因為以一敵二的原因,而暴風雙煞既為兄弟,向來同進同出,甚有默契,共同極佳,楚雲霄一時孤身作戰,未能適應,卻並不是他本身武功如何低弱到敵不過暴風雙煞。
回神以後,陳瑜在滿心混亂中生硬地回身,借扭頭之機,試圖讓神采稍稍規複天然:“我們……先回新月泉洗濯一下吧。”
楚雲霄星目中的陰雲垂垂褪散,眼底埋冇的風暴也消逝無蹤,雙眸規複清澄光輝,便如麵前清澈的新月泉水普通。
陳瑜倏然一驚,才完整從混亂的腦內畫麵收回神思,吃緊道:“我冇有。你……又不是濫殺無辜,就如你之前說過,不妄殺、不嗜殺,於心無愧,能做到這些便已不易。”
楚雲霄微一沉默,彷彿凝神了一下,道:“……我九歲那年,有賊人潛入丹霞派弟子寢居,企圖對幾位師叔師姐不軌,是我將那人一劍擊斃。”
楚雲霄伸手接過紗布,凝目看著陳瑜,星眸中漸漸活動著一絲暖氣,腔調不再是方纔那般的淩冽砭骨,道:“穆兄……對不起。”
陳瑜稍一愣神,臉上便帶了絲驚奇之色,怔怔瞧著楚雲霄。
刹時又是“撲通”一聲,隻見老二轟然顛仆於地,手中大刀也“叮噹”一聲隨之落於泥土中。
以是當陳瑜剛籌辦第二次引弓射箭、再助楚雲霄一臂之力的時候,卻見不遠之處劍光一閃,寒芒映月,同時響起了“嗤”的一聲,是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
“為甚麼……你這小子竟然會問這麼好笑的題目……天然是想殺人,便殺了……”雙煞的老二固然呼吸短促,氣色衰弱,語氣還是透出嘲弄之意。“他阮長青技不如人,如果乖乖聽我們的叮嚀獻出那柄寶劍……我們說不定還會讓他混個全屍……嗬,誰叫他偏要抵抗不從……該死……死得那麼痛苦……”
雙煞的老邁固然血流了一地,痛得渾身抽搐不已,但明顯認識仍未落空,見狀嘶聲喊道:“二弟!屠雨!”
但是,就憑楚雲霄的技藝,又豈是能讓人在跟他比武之時還三心兩意的。
而老邁彷彿剛好恰是暴風雙煞的主心骨,這一下倒地不起,老二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反應已是不如之前活絡,並且更是幾次企圖轉頭看向老邁,彷彿是在等老邁的唆使纔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