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遊宴結束後,陸棲月與淩柳卿兩個公主熟諳了起來,邀約著一同去逛香粉鋪子,手牽手走了。韋鬆在揣摩許國的事,以及複書給昭平帝,故而也告彆回了鴻臚寺。
“江山多嬌,豪傑折腰啊。”淩當歸握扇挑開珠簾,悠哉悠哉走到韋鬆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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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但是著涼了?”陸棲月問。
“好。”
淩當歸往南邊去,策馬如風,衣袂翻卷。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勒住韁繩下了馬。
淩柳卿看看板著臉的兄長,又瞧瞧眉梢有笑意的陸觀南,對陸棲月莞爾一笑,靠近她小聲私語。
很快,宮女魚貫而入,端來各色菜品,皆是色香味俱全,末端還上了茶點和酒壺,暗香襲人。
光陰春光恰好,風清雲秀,漱河之上碧波如綾綢。
淩當歸展轉反側,糾結了好一會,還是從床上起來,去櫃子裡找出刻著小貓形狀的玉墜。夜色裡,玉質皎然,如月華破窗流轉。
宜國的太子,壓根不是他們設想中的蠢貨。不過倒也是了,若真是蠢貨,怎會讓秦王心心念念。
韋鬆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還請殿下明言,鄙人實不知啊。”
一艘掛著“淩”字金牌的畫舫正悠悠行駛,過了朱雀橋。這畫舫為江上之最,高且寬,雕梁畫棟,繡彩朱樓,既有皇家的富麗奢糜,又不失宜國獨占的高雅精美。
這熟諳的夾槍帶棒,陰陽怪氣,明顯是在諷刺許國想要兼併宜國的野心。
再然後,扭頭一看……隻剩下本身與陸觀南了。
這句渙散又隨便的話,令韋鬆心一驚,再看向這位宜國太子時,已然多了幾分沉思,此人不但不蠢,還很奪目,竟然能考慮到這一層。
清都春光獨步天下,煙波之上宴飲、聽曲賞花更加雅事一樁。
“殿下謬讚,鄙人的文采當屬普通……”韋鬆俄然感覺莫名其妙,“甚麼佳音?”
陸棲月不明以是呢,查過陸觀南清都舊事的韋鬆很快想到了,眉頭一皺,有些不測,這太子竟還記得秦王桂花過敏。
入夜。
“砰”的一聲低響,陸觀南將茶盞放在桌麵上,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作為東道國,天然要將這最好的一景展暴露來。
陸棲月敏捷捂嘴。
陸觀南知他並不惱,又笑了笑,昂首看向他們來的這處。
陸觀南笑著問他:“我們去哪?”
韋鬆硬生生吃了個悶虧,皮笑肉不笑,意味深長道:“殿下可真是怪傑,鄙人活了這幾十載,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殿下這般的人物。”
陸觀南道:“無妨。”
淩當歸再回到床上,垂垂睡著了。
韋鬆非常憂愁,一言難儘。
陸棲月沏好一盞許國的茶,正遊移著。
“嘴上聽不懂就算啦,內心聽懂就行了。”淩當歸本日表情彷彿還不錯,笑眯眯的,“本太子方纔聽到太傅大人吟詩了,才調橫溢,非常不錯啊,那本太子就恭候佳音了。”
“……你?!”淩當歸瞪他,“罷了,懶得跟你計算,我餓了。”
陸觀南道:“嗯。”
淩當歸挑眉道:“嗯?如何,難不成許國的太傅大人是言而無信之人?”
“哦?”淩當歸如有所思,神采端莊地點了點頭,“不錯,這倒是要緊事。萬一你們許國有民氣機深沉,想通過殺了我撤除陸觀南,唔……那本太子可就太不利了。”
陸棲月回過神來,頓時臉上紅意褪去,提及閒事,道:“太子殿下,那夜筵席多有獲咎,便是我酒後胡言亂語,還望殿下莫往內心去。我阿兄與蘇二蜜斯並無相談甚歡,父皇雖成心指婚,隻是阿兄不該,統統都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