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擠出一個笑容，“勞煩金公公了。”

“不是這個。”

身形肥胖如骨的白衣帝王敲著編鐘，卡頓地流出清越泠泠的銅鐵聲。樂聲本該是流利的，可這一曲意味深長，停頓半晌，彷彿是忘了曲調，想一想，再奏，反覆如此，已過了一個時候。

陸觀南微微俯身，在他耳邊輕飄飄地落下一句話：“阿淩喜好便好。”

淩芷蘿仍在幽清宮內，坐在台下右邊，纖細白指挑起花料，送入藥碾子，悄悄研磨。朝臣在場，天熙帝卻也冇讓明曦公主退出，可知其寵嬖程度。

祁王麵露忸捏，忙恭敬昂首道：“陛下宣召，臣弟豈敢怠慢，臣弟謹小慎微，唯恐有錯處，讓陛下費心操心，臣罪該萬死。”

淩芷蘿捧著玉盤，候立於一旁，歪著腦袋，一派天真嬌俏，“父皇，敲累了就吃些點心吧。”

祁王和陳桐入殿。

“昨兒蓬萊真報酬父皇釀得美酒仙露，父皇歡暢，賞了兒臣兩小瓶，兒臣回宮，突發奇想，取了少量仙露和收藏的雪水花瓣，想著能不能做點心，冇想到成果竟如此美滿，父皇喜好，兒臣心對勁足。”

陳桐說了甚麼，祁王冇聽出來。

蓬萊真人便是當初仙霧山的阿誰修煉的方士，被韓虛穀發明，進獻給天熙帝，天熙帝對他甚是信賴，賜號“蓬萊真人”，宮中親設煉丹台。在南郊，又新建了一處宅子，專門用於蒔植各種用於煉製丹藥的花草。

金銀寶點頭，上前道：“陛下，祁王殿下和禦史大夫已在外候著。”

祁王和新上任的禦史大夫陳桐跪在宮外，也一個時候了。

“臣在。”織蟬司批示使周關山腰板筆挺，如一把刀。

“宣。”

“你……”

祁王兩邊眉骨處跳得短長，斷袖之事本就是假，但此中觸及到沐氏和淩柳卿之間的彎彎繞繞，提及來又費事又有風險，他隻得認下。

剛開口，那人就瞪了過來。

“我幫世子按一按？”

聽到這話，天熙帝表情更好，“可貴你故意了。朕記得，你上回如此殷切，還是在五年前，吵著鬨著非要朕給你和陸家阿誰嫡子賜婚。”

“這……我如何得知？”祁王神采一黑，還能有誰，明知故問。

祁王淡淡一笑，“本王對皇兄一貫恭敬，不知陳大人這話是何用心。”

卑躬屈膝，天熙帝甚是對勁。

“是，陛下！”

祁王汗顏，難以開口道：“陛下，阿縱隻是一時髦起罷了。卻冇想到此事沸沸揚揚，清都城竟大家皆知，陛下，臣弟大膽斷言，這必然是有人決計傳播，不然毫不會鬨到如此大的境地。”

行過大禮以後，平身。

淩芷蘿語氣中很有幾分佩服：“皇叔，您這招禍水東援引得真不錯，完美轉移了重視力，侄女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