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她的命,她再怕他也不至於恩將仇報呀!更何況借她一百個膽量,她也不敢坑害於他。
陸錦珩冇有啜上一口,便又將手中茶盞放回原處。蘇鸞心下瞭然,這些不過是朱紫們囑下人行事的道具罷了,有些事他們懶於親身開口。
在蘇鸞的委宛催促下,陸錦珩放動手中把玩的骨扇,拿起翠玉碟子旁安排好的金匙。
正悄悄糾結著這些,差一步就邁出屋的阿誰管事兒又調轉頭來,在她身邊小聲且孔殷的催促了句:“還不快放下東西隨我出去候著!”
蘇鸞隨之怔然,結巴道:“冇……冇有。”蘇鸞嘴角抽了抽,麵露難堪。
陸錦珩的視野往蘇鸞身後移去,落在一樣跪在地上的水琴手中高舉的托盤兒上。木托正央罩著個金扣碗,難辨內裡何物。
罷了,由她去。
於身後接住她的,果然是陸錦珩。他堇玉冠上的白翠纓穗,乃至這會兒也搭垂於她的肩頭。
早知郡王府這等高門內的端方大,現在被人親口點明,水琴也不敢再遊移。當即徐行上前,將手中托盤內的翠玉碟子端至榻案上,揭了金罩碗,暴露內裡白糯糯的點心。
不待蘇鸞再將來由重述一遍,陸錦珩看她的眼神已微微起了竄改,好似有些許不耐煩。蘇鸞曉得在這類人麵前不識汲引便是自找苦吃,隻得刹住湧到嘴邊兒的話,生生調轉了話頭:“臣女服從,去世子體恤。”
纔剛轉過半邊身子,便被陸錦珩扯著她的垂袖,將身子又給正了返來!蘇鸞驚詫,“世子但是另有旁的叮嚀?”
全數試過後,蘇鸞再次抬開端,與陸錦珩四目相接。她喃喃道:“回世子,全數試完了。確認無毒,您大可放心咀嚼。”
先前做這道甜點時,蘇鸞恐怕有哪種生果醬汁是陸錦珩不喜的,便存了個心眼兒,一個碟子內淋了四種醬汁。
“那就你來試吧。”說著,他將金匙往她麵前遞了遞。
水琴自打本日捱了陸錦珩一記眼刀,便嚇破了膽兒,長了記性。此時深埋著腦袋不敢抬起,也不知世子問的是她手中端著的物什。
將木托收起時,水琴悄無聲氣的與蘇鸞對了一眼,見蜜斯無特彆表示後,便乖乖衝世子行了退禮,跟在那管事兒身後退下了。
天子皇後所用炊事皆需以銀針試毒,這蘇鸞倒是傳聞過的。可陸錦珩不過就是個郡王府的世子,為何也這麼大端方?還防著甚麼人害他不成。
陸錦珩掀了掀眼皮兒,“我如何會有那東西?”那東西明顯是貼身服侍的下人纔會帶的。
說這話時,陸錦珩唇邊噙著似有似無的含笑。杜口後薄唇輕抿出個弧度,有絲絲挑逗的意味。
為表賠罪誠意,她不肯假手於人,莫說是雍郡王府的丫環,就連水琴她都冇讓插一動手。
這丫頭堪堪才從昏倒中醒來,就這般孔殷的兌現此前承諾,明顯是不肯為做甜點再伶仃過府一回。她這是籌算本日將前賬一次性結清……
蘇鸞看了看陸錦珩的眼色,知他所指是僅隔一張榻案的空坐,心下不由又生了怯。想要不卑不亢的婉拒,然開口後微微發顫的聲音,倒是將她的害怕之意泄了個底兒掉!
“起來吧。”陸錦珩腔調和婉的命著,轉過身回了先前一向坐的羅漢榻上。落坐後,才又對著起家後茫然杵在原地的蘇鸞說道:“過來這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