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周幽帝斂了暖和笑容,擺出一副常日裡訪問臣子的嚴肅神采,稍帶著連聲音也變了個調子,較之先前,氣勢逼人很多。
蘇道北是誰啊?
唇畔淡出抹和順笑意,陸錦珩垂了垂眼眸,“皇上曾號令過臣,若臣何時碰到了心儀的女子,定要在第一時候帶進宮來,請您給掌掌眼。”說至最後,陸錦珩已是重新抬起雙眼,對上週幽帝那雙突然瞪大的眼睛。
他珩兒好不輕易能入眼一人,偏生還是個許了人家的。他雖貴為帝王,卻也有諸多掣肘。正所謂君不奪臣之妻……君的兒子天然也不該奪臣的兒子之妻。
不可!珩兒是頭轉意動,不免一時智昏受人矇騙。可他是帝王,閱人無數,得幫他的珩兒把好了這關!
罷了,歸正隻要他珩兒喜好,家道也不是那麼首要。今後榮不光榮的,還不是全憑他一個心機?
蘇鸞雖從未見過這位大周帝王,但麵前端坐於榻椅中的男人,恰是如書中描述的普通。
孰料這幸運心機才起,蘇鸞便聽到了皇上開朗的笑聲,同時伴著一句:“好,這年紀方纔好!”
可這是為甚麼呀?這副皮相原主與生俱來,雖說自打她占了這具身子後,姿容走向更加的向她原身靠近,可論起來,蘇鸞原身與原主這皮相本就甚為類似,難分伯仲!
陸錦珩的那抹笑意暈染開來,眼中透著決然:“皇上,臣將她帶來了。”
有何體味……矜傲陰狠,驕橫恣肆,殺人如麻,狼子野心。現在再加上一個‘恩將仇報’吧。
這倒是功德。
蘇鸞茫然的轉頭看德順公公,眼神中帶著些許乞助的意義。而趙德順隻躬身立在原地,笑著伸手屏風後指了指,做了個‘請’的行動。
驗完戶口又要驗人了麼?皇上這到底是要做甚麼?
這也是位會變臉的帝王。誰讓太子的生母吳皇後,二皇子的生母劉貴妃,都不得寵呢。
之以是說這麼詳確,蘇鸞自是有私心的。藉著聖怒,指不定能給薛家喂點兒甚麼好果子呢?便是皇上不會因私生恨,起碼也對薛家冇甚麼好印象了,那麼而後薛淮想再高升,怕是有望了。
榻椅上,周幽帝見根基的環境也都詢完了,至於彆的細節他自會命人去詳細查明。
周幽帝的一派馴良神采突然僵住,明顯他已聽了珩兒的話儘能夠的如個慈愛白叟般問話,這丫頭還在怕甚麼?還是說她有甚麼不成告人的事,在他麵前心虛露怯了?
到禦書房後,蘇鸞照德順公公所交代的先在門外候著,待公公出來稟報一句,再來傳她。
蘇鸞望著周幽帝怔了一瞬,旋即便認識到有些衝撞聖上了,立馬當場跪下,並深深埋下頭去叩了一個。
先前陸錦珩並未對此女多做先容,不過周幽帝聽她的卑稱,便知定是朝裡哪位官員府上的令媛。
“臣女……堪堪及笄。”回這話時,蘇鸞特地將最後二字的語氣減輕,也是抱了一絲幸運。
聽著蘇鸞對本身這般崇拜,陸錦珩也知這話中三分真摻著七分假。但是無妨,既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他便照單全收。
周幽帝坐在高處,細端著虔誠伏跪於地的蘇鸞。心道這女人出身高門,打小定是慣熟了禮教禮法的,該是本性秉溫莊知書達禮的大師閨秀。